马车在闹市上行驶,阮清露心焦火燎,但她面上不显,佯装好奇地朝外看,
“姐姐那里人好多,我们也去瞧热闹吧”
阮清姝瞥了一眼,是菜市口,行刑的地方。
“不去,有什么好瞧的?”
“姐姐……”
阮清露惊了忙道:“其实今日行刑的是那妖医她曾害过姐姐,你就不想去看看她的下场吗?”
“懒得看”
闻言阮清露不甘,茶言茶语来了一句,“我知道了,那场面的确血腥,其实妹妹也不敢看呢……”
这个“也”字就很灵性了,呵,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那就看吧”
马车停下,可阮清露并不满足,“姐姐人太多,车上什么都看不见,咱们下去吧。”
的确,百姓都围拢在行刑台前,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这种场合,最容易生乱子了。
如果可以,阮清姝自然是不会傻兮兮地跳火坑。
“看不见,算了”
“姐姐!?”
阮清露快怄死了,在这之前她万万没想到,会这般不顺利,她这个二姐姐不是蠢钝得很吗?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吗?现在这副模样是在闹哪样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掀开帘子,
不远处有辆马车,里面的人正是沈氏,正神情不耐地捏紧手帕,
她等了半晌都不见那小贱人出现,又见露儿一脸着急,哪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呵,那小贱人定是不愿下马车,真是一如既往的娇气”
沈氏偏头吩咐,“弘哥您去帮帮她!”
……
马车内,阮清姝正托着腮,欣赏阮清露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忽然间马车一阵剧烈摇晃,翻江倒海一般。
“哎呀姐姐小心!”
阮清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弄得自己的指甲硬生生折断,她当即惨叫出声,疼得直发抖。
“妹妹…你没事吧?”
“没事的,姐姐咱们赶快下去吧,也不知这马车会不会又晃。”
阮清露强颜欢笑。
阮清姝微叹了口气,都做到这份上了么?
她刚掀开车帘,眼前就横过来一柄剑。
阮清姝一愣,抬手间,粉嫩的指尖触碰那玄铁所制的剑鞘,
微凉坚硬的触感,格外陌生。
裴墨行垂眸看她,那双寒眸漆黑如墨,看不透,也不敢让人直视,
阮清姝全程低着脑袋,抓着剑鞘支撑着下了马车。
几乎她一落地,玄九就收回剑,
跟在后面正欲下马车的阮清露:“……”
不是?至于那么区别对待吗?
阮清姝假装没注意,只问:“发生什么了?”
“车轮坏了”
“那姐姐…咱们等在这儿也无聊,不如去那边看看?”
阮清露这时又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
行刑台上跪着五个犯人,中间那个就是桂女医,蓬头垢面,断臂的袖子空荡荡,她神神叨叨地在人群中搜寻着谁,忽的咧嘴笑了。
阮清姝心惊了一瞬,强烈的不安笼罩在心头。
而她的身后,几个穿着麻布衫的样貌普通的男子,隐匿在人群中,从袖口中掏出了匕首。
马车内的沈氏目睹着,目露狠色和期待!
她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的!先杀了那小贱人,引起动乱,再趁机杀死那姓桂的,就无人会怀疑到她头上!那小贱人还能替她掩人耳目,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多好?
沈氏得意地朝人群中央的一个男子使了眼色,
动手!
刹那间冷风拂动,杀手从四面八方而来,手持凶器,朝阮清姝涌去!
阮清露则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心跳如鼓,似乎能想象到二姐姐血溅当场的画面,那浓烈的血腥味,仿佛已经萦绕在鼻尖。
阮清露战栗着,激动不已。
忽的,一把匕首穿越人群,直朝阮清姝后背射去,玄九长剑一挑,匕首掉落在地。
见状,四周的百姓无不惊诧,而杀手腾空而起再度攻来。
就在这时,刑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如水入油锅,百姓们沸腾惊呼。
“劫囚了!啊!”
“这也太大胆了吧!”
什么?
那些杀手顿感奇怪,转头看去,就见那刑台之上,有一与他蒙面人正手持大刀,朝那桂女医飞去。
“救我!太好了!快快……”
桂女医挣扎起来。
蒙面人也越来越近了,雪亮的大刀在烈日下,散发的却不是救赎的佛光!
相反,那泛着的是死亡的冷芒,直朝面门挥来,桂女医吓得魂飞魄散,用全力朝旁歪倒,那刀才堪堪劈了个空,
不…这不是来救她的!这是来杀她灭口的啊!
“救命…救命啊!”
桂女医在地上狼狈地挪动,如同一条蛆虫。
官差们反应过来,也手持长矛跑上刑台来,那蒙面人见事态不对转身飞走。
见状底下的杀手以及马车内的沈氏,全都目眦欲裂。
那杀手头子更是差点当场骂娘!
这他妈是哪个蠢货?贸然行动破坏了大好时机不说!事都还没成?
沈氏也眼前发晕,不愿相信,自己的钱花在了这样的蠢蛋身上!
刑台上的桂女医却劫后余生,她爬在地上,透过人群死死地盯视沈氏。
然后张开嘴……
那一刻沈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本医要翻供!”
桂女医扯着嗓子嚷嚷,那声音嘶哑难听,“本医冤枉啊!”
百姓们一听好奇之下停下脚步,抱着头又怕又想吃瓜,
“快…快拦住她!”沈氏慌了,她下令可没用,
桂女医已经在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