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单掌拍在容疾肩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容疾微微侧目,看着肩上苏洛洛白嫩的小手,脸上的严肃也缓和下来,“饶是谁被苏捕快这样评价都会被吓到吧?云安城的官司可不好打。”
“谁让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上善伐谋。谋略,我不懂,我只知道抓差办案,让云安城太太平平的。”苏洛洛抱着肩膀,头微扬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可有想过自己?”容疾问道。
“我?”苏洛洛略微思索一下,说道:“多办案,多拿赏钱,让家里过得富足些。”
容疾无奈摇摇头,“你若是个男儿,估计会有一番抱负,可惜……”
“可惜什么?”苏洛洛眉头一皱,来到容疾面前,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女儿身怎么了?我还不是照样捉贼惩恶嘛,县衙里的其他捕快,哪个有我能干?再说,女人天生心思细腻,遇到事情很多办法都是你们男人想不到的。”
“哦,我倒想听听,什么是我们想不到的办法。”容疾也来了兴趣,引着苏洛洛继续说下去。
苏洛洛根本没意识到,她又中了容疾的圈套,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她刚要开口,容疾就从碗里扯出一块兔肉递到她面前,“说话
很浪费体力,边吃边讲。”
苏洛洛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啃了一口,丝毫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率真倒也不失可爱。
这可比京城那些呆板,礼节繁多的女子有意思多了,甚得容疾的心。
“你可不知道,有一次,我和肉肉去捉一个采花盗柳的贼,追了他三天三夜……”苏洛洛有滋有味地给容疾讲着,碗中的兔肉不知不觉被她吃个精光。
而夜,也不知不觉深了。
“最后我和肉肉一起把水引起山洞里,愣是把贼人淹得不得不出来投降。”苏洛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容疾也觉得有意思,“确实,像这种手段男人一般是想不到的,苏捕快真是蕙质兰心,聪慧过人。”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苏洛洛这时也发现她肉吃完了,不好意思起来,“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我暂时不饿。”容疾婉言谢绝,耳极稍动,听到些细微的声音后,便说道:“天色不早,苏捕快明日还要去县衙,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苏洛洛这才意识到孤男寡女夜深还共处一室,脸上一红,端起碗来扭身出去。
容疾看着门关上,才开口说了一句:“出来吧。”
太阿并没出现,容疾待要扭头,却见门又开了,苏洛洛从中探
出脑袋来,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容疾。”容疾大方报出名讳。
“容疾,容疾,这个名字……”她在嘴里念了两遍才离开,心道:这个名字和他人一样好听。
待她走后,太阿才从窗户悄无声息地进来。
“可曾被人发现?”容疾淡淡问道。
太阿摇摇头。
“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惜字如金。”容疾无奈地看他一眼,“今天可有收获?”
“有。”太阿应道。
“如果你说话能超过十个字,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容疾逗弄太阿,心里却也没有报太大希望。
太阿瞧一眼容疾,冷着脸说道:“云安城不安全,她并不简单。”
容疾面露喜色地看向太阿,说道:“不错,这次说了十一个字,除了立即返回京城外,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回京。”太阿像是没有听懂容疾的话,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容疾抚额说道:“本王刚找到些线索,断然不能这样放弃。”
太阿这次没说话,直接把一个小竹筒递到容疾面前。
容疾把竹筒打开,从里面取出短笺,看过上面的字后,淡淡说道:“不急。”
等他再回头,就见太阿已经原地消失,容疾不禁在嘴里腹诽着:“这个家伙临
走也不打声招呼。”
窗户突上打开,太阿从外面探进头来,盯着容疾说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容疾看向太阿所站的位置,虽然太阿又离开了,但他的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吗?
容疾微微一笑,他的眸光落向自己的双腿,他以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至少在双腿完全好之时活得是那样潇洒恣意。
可又能怎样?
谁也不能阻止他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容疾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他的双手拄在轮椅的扶手上,借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他试着向前迈一步,疼痛从脚底传到头顶。
痛,钻心的痛。
可容疾笑了,是那种谁也没见过的,热烈的笑。
翌日清晨,容疾还未醒,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一位大嗓门的妇人刚进门就喊起来,“苏夫人,可在家吗?”
苏母从房中走出来,见妇人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哪阵风把刘嫂吹到我们这种简陋的地方,您快屋里喝杯茶。”
刘嫂眉眼都乐开了花,边往屋里走边细声细气地说:“苏夫人,我可是跟您来道喜的。”
“我们小门小户的何喜之有。”苏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是欠您的那些银钱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还上。
”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这次来可不是为着讨钱来的。”刘嫂抑制不住的喜悦,拉着苏母的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苏夫人,村头刘员外托我来提前,说是相中了你家的洛洛,想要聘过去。至于彩礼都准备好,就在门外。”
苏母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
刘嫂是远年闻名的媒婆,在刘家村这一带就没有她保不成的媒,可见苏母面露难色,当下脸就不好看起来。
“我说苏夫人,洛洛早就到了婚嫁之龄,生得又如此标致。你总不能为了自己就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一辈子捕盗捉贼的营生吧?再说,当捕快能拿几个钱,嫁进刘员外家,那可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