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停听了冥王龟的话后,转身惊恐地转身望向长欢,颤声道:“你,你,你是妖兽?!”
说话之间,他的双脚也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长欢见这么快便被拆穿了谎言,也不惊慌,只是道:“公子,你这么说人家,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文停打断:“你骗我!”
长欢仍是柔声道:“公子,我没有骗你啊。”
赵文停不知所措,见到一旁的桑予,连忙躲在她身后,探出头道:“你之前说,你是被人追杀……”
程北川在桑予身侧,盯着那双手,微挑了一下眉,似乎是在思索,从哪个角度砍下去比较好。
长欢无辜道:“没错,我确实是被人追杀才遇到的公子。”
赵文停仍不死心,道:“那你说,你是被你父亲卖了。”
长欢为难道:“是公子非要问我缘由,我不忍吓到公子,才没将真实身份告知。”
赵文停说不出话了,他仍沉浸在自己对妖兽一路相护,没想到自己竟是被戏耍了!
长欢见他依旧是一脸不可接受的表情,叹息道:“公子真这么怕我?”
赵文停瑟缩着不说话。
长欢见状,幽幽道:“那公子可知,你旁边的那位也不是不可以常人啊。”
赵文停一惊,一股凉意爬上脊椎。
是了,传闻朝赤一族,都是精灵!
还都是能化成人的精灵!
赵文停连忙撒手,惊恐的目光从长欢身上又转到桑予身上,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一旁的树干,才冷汗涔涔地停了下来。
桑予见状,上前一步道:“赵公子莫要担忧,你既然护送长欢姑娘至此,那她必不会加害于你,否则,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长欢见桑予为她解释,水色的眸子朝着桑予盈盈一笑,道:“这位姑娘所言极是。”
桑予暗自咂舌,六翼折翅蝶一族,真的好媚!
连她都不由得想要亲近。
试问谁不喜欢美人儿啊!
赵文停觉得桑予说的甚是有理,思索片刻,浑身也不发抖了,又慢慢靠近他们。
长欢又道:“之前并不知公子所求是我族之物,还以为公子是需要的是寻常草药,因此才贸然领公子前来,是我之过。”
说完,长欢对着赵文停深深一礼,算作道歉。
赵文停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但下一刻觉得不妥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桑予听了长欢所言,又是默默一噎。
果然东隅之中,上等的药草犹如恒河沙数,比比皆是。
赵文停道:“长,长欢姑娘不必如此。”
长欢道:“公子想要蝶翼草,这恐怕有些困难。”
赵文停道:“此话怎讲?”
长欢道:“是这样的,我们六翼折翅蝶统领飞蛾一族,以蝶翼草庇佑我族,奈何前些时日,有一猫妖来袭我忘斓岛,蝶翼草因此不翼而飞。”
“猫妖?”
桑予警觉地捕捉到关键之处。
“不错。”
桑予追问道:“可是九尾玄猫?”
长欢略有些惊讶,道:“姑娘可是知晓她的来历?”
桑予摇头道:“并不知,但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长欢闻言,静默片刻,道:“方才冥王所说的建木,就长于我忘斓岛,我可以引你们前去。”
“只不过……”
桑予见她迟疑,便道:“长欢姑娘不妨直说。”
长欢道:“蝶翼草消失后,忘斓岛陡生变故,外面的瘴气逐渐入侵,我本欲来此求冥王庇佑,若你们能助我一族,那找回蝶翼草后,长欢必将双手奉上。”
赵文停闻言,急忙道:“我愿意帮你!”
但此话一出,赵文停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介凡人之躯尚且勉强依靠山念果抵御不昭林中的瘴气,又谈何能驱散忘斓岛内的瘴气呢?
长欢闻言,倒是轻声笑了,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赵文停更觉手足无措了,仓皇之间,他转向桑予,道:“桑予姑娘,还请你能帮帮她,拜托了!”
说完,他弯腰行礼,桑予连忙将他拦住,道:“赵公子不必如此,这与我们此行的目的一致,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赵文停大喜,连连道谢。
桑予看向程北川,见他无甚表示,略微放心。
毕竟,此行的目的更关乎程北川的灵脉问题。
但是……他虽答应和她同行,却好像对此并不在意。
一行人告别了千年冥王龟,便要离去,冥王拦住他们,召来一只地穴岩兽护送他们离开。
赵文停从来没和妖兽打过交道,更别说拿妖兽当代步工具了,身体一个不稳便要栽下去。
在他身侧的长欢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把,温声软语地叮嘱他小心,赵文停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脸倒是‘唰’的一下先红了。
长欢见他如此,掩面娇笑起来,惹得赵文停神情木讷,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熟透了。
冥王目送着他们离去,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朝赤的后人,希望汝能不负所托。”
路上,桑予凑到程北川身边,问道:“阿北,你之前是不是来过东隅?”
程北川道:“之前听闻东隅之中草药众多,曾来不昭林内为程在求药。”
桑予又问道:“那你怎知长欢是属蝶族?”
程北川言简意赅:“我当时救下了误闯了蝶阵的……茶茶。”
桑予了然。
不过茶茶竟然是来自东隅,倒是令她惊讶了一番。
桑予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独自一人?”
程北川闻言,与她对视,答道:“独自一人。”
桑予不做声了。
好吧,这人还不是一般的执着。
但换个角度来看,若是她的话,定也会是不留余力地去救自己重要的人。
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