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围护这千年建木,如今那护栏却是七零八落,被人拆出一道缺口,桑予向下望去,发现这断崖深不见底,向下不知延伸了多少米。
长欢神色悲哀,像是对清除瘴气一事并无多大希望,她缓缓打量着千年建木,对众人道:“诸位,千年建木所遭受的瘴气根源就在这下方,只要能消除根源,便能恢复我忘斓岛从前的模样。”
樊陌吹了吹侧边垂下来的发,似是桑予的到来使他看到了希望,浑身又充满了动力,道:“走吧桑桑,带你好好见识见识这千年建木!”
说完,率先朝着那深不见底的迷雾跳了下去。
桑予挑眉,正打算也跟着跳下去,一旁的程北川却是一言未发,抢在她前面纵身一跃。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予总觉得自从来到这忘斓岛后,程北川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桑予思索片刻觉得自己猜不透,索性也不管了,打算日后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便抱着茶茶也朝着建木之下的断崖跳了下去,紧接着是千咫。
眼看几人接连跟下饺子一般跳了下去,赵文停忽然弱弱道:“长,长欢姑娘,这,这如何能下去?”
长欢将视线转到赵文停身上,发现他竟是处在方才距离众人最远的地方,她轻声笑道:“公子方才不还说要帮我清除瘴气,怎的现在离得这样远?”
赵文停咽了一口唾沫,似是被方才桑予几人的行为吓到了,磕磕巴巴道:“没,没有,只是……”
似是看出他在担忧什么,长欢柔柔一笑,道:“公子,这下面不可怕的,不信你过来仔细瞧瞧?”
她嗓音轻柔,音调和缓却极具有蛊惑性,赵文停抓着包裹的手紧了紧,依言前行几步,缓缓挪到了建木旁,只朝下看了一眼,他便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心脏像是骤停了一般,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这,这简直就像是什么巨兽的血盆大口,又像是高达百丈的深渊,总之就是,浓重、压抑,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建木,又低头看了看断崖,这种感觉像是扼住了赵文停的喉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长欢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公子,还不敢下去吗?不如,让我来帮你一把?”
说完,她眸子闪过一丝狡黠,还不等赵文停有所反应,手上却是毫不留情地一推——
“啊——”
赵文停就这么直直地朝着崖底摔了下去,接着,长欢也化成一道流光飞了进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赵文停的鬼哭狼嚎。
“我恐高啊——”
赵文停就这么毫无阻碍地下落了片刻,下一秒,他感到自己腰上一紧,慌乱之间睁开一只眼看,发现竟是长欢,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下落的幅度陡然间上升了一倍不止。
他语无伦次道:“谢,谢谢长欢姑娘。”
长欢带着他轻轻落到地面,赵文停脚踩到实地,便慌乱地松开了紧紧抓着长欢手臂的手,即便如此,紧张之余,赵文停还是在方才那短暂的接触中闻到了长欢身上独有的馨香。
二人赶去和其余人汇合,还没走到便听到徵律中气十足的吼声:“小兔崽子,我让你出去干什么去了,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紧接着,一团火光炸开,樊陌堪堪避开徵律的灵力,喊道:“师尊,师尊,别打!我带人回来了,给我留点面子!”
徵律闻言停手,在一片烟雾间看到了桑予等人,眉毛一横,又冲着樊陌吼道:“小兔崽子,你这又是找的什么人?”
桑予听着徵律那一声声‘小兔崽子’,些微升起了几分怀念,上前一步道:“徵律仙尊,我们是前来助您一臂之力的。”
徵律哼哼道:“一个小丫头,能有几分实力,竟还敢说自己能助我一臂之力?”
桑予默然,抬手摸了摸鼻子,正要开口,徵律却是忽然盯着她,问道:“你可是春嵘那老家伙的小弟子?”
桑予骤然听他提起春嵘,略微恍神,道:“是我,没想到仙尊还能记得我,只不过我如今已不是平芜弟子。”
徵律打量了她几眼,忽的道:“你便是那位朝赤的后人吧?”
桑予道:“仙尊又是如何得知?”
徵律道:“孟寻曾传信,说遇到的朝赤的人在不昭林外帮了他一把,想来便是你了。”
桑予想起之前在不昭林外遇到的九音弟子,道:“没错,正是晚辈。”
徵律沉默片刻,却是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道:“若是你的话,或许有可能将这千年建木唤醒。”
他又看向程北川与千咫,问道:“他们又是何人?”
桑予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川北少主和千逢圣手。”
徵律听到千逢圣手也没多惊讶,想必千逢圣手还不至于让九音主仙多有敬畏,倒是听到川北之时,他皱起白花花的眉毛,望向程北川道:“川北?”
程北川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地与他对视。
徵律冷哼一声,道:“川北如今是见这天下又要生变,便想要借此机会重归仙门吗?”
程北川挑眉,直觉告诉他徵律所言涉及到二十年前的变故,但他也没多解释,只是道:“不错,川北正有此意。”
徵律见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气得又要发怒,桑予见状连忙道:“仙尊,您先带我们去看看这建木之下如今的情况吧。”
徵律闻言作罢,领着一行人朝着建木而去,桑予察觉脚下有异,低头看去,发现建木的根系竟已绵延了整个崖底。
众人不一会儿便来到建木的跟前,几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