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双榆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身外的一层防护结界,这种结界她并不陌生,是平芜特有的防御性最强的一种。
“阿予,你要好好活着……”
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又轻又缓。
是谁?
双榆发现她面前是一片浓浓的白雾,白雾外似是站了个人,她一瞬间心头大乱,努力想要拨开眼前的白雾。
“阿予,别怕。”
那声音听着像是叹息,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
“你是谁?”
双榆的嗓音中掺了点急迫,就在她拨开白雾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震开,下一秒身体急速下坠。
双榆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她起身怔愣了片刻,似是还没从刚才莫名其妙的梦中回神。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
双榆压了压胸口,发觉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便唤醒了茶茶,来到后院的树林中。
“朝露水啊,”双榆揪了揪茶茶的耳朵,“你可真会享受啊,早知道就将你扔给南彦师兄,这下倒好,摊上个祖宗。”
茶茶在她怀中找了个惬意的姿势,被揪了耳朵也不反抗。
“你要怎么喝?”双榆问道,“我把你放这你自己去?”
茶茶望着她。
一副“你在说什么我还小我听不懂”的表情。
片刻后,双榆道:“我算是知道了,你这小家伙精着呢,喜欢的不用人催,不喜欢的就装听不懂。”
茶茶捂了捂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
双榆想像了一下茶茶伸着脖子去接朝露水的画面,确定了它可能不具备这个能力,又或者说它有但是它不想,遂作罢,于是拿起一旁石桌上摆放的茶杯,抱着茶茶坐在一棵树上接朝露水。
接了好一阵,才勉强接满了一小杯,茶茶看到了很高兴,就着双榆的手很快喝完了,然后用一双大眼睛继续看着她。
“……还喝?”双榆问。
茶茶点点头。
“……行吧。”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眼看着早课时间就快到了,可是茶茶还是一脸“再来一杯”的表情。
双榆气结,抱着它翻身下来,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你再喝下去,我真的要被师尊罚抄了。”
茶茶还是看着她,双榆认命,拿起杯子腹诽,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儿子,第一次有“这些朝露水为什么不能自己飞到杯子中”的强烈欲望。
然而,正当她准备继续再接一杯的时候,突然间,她似乎感觉到树林的树木在动。
她立马警惕起来,然而,她却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十几条藤蔓,每条藤蔓上都有一片很大的树叶。
这些藤蔓在经过树木的时候,双榆仿佛能看到一个个未化形的精灵本体,它们自发地将身上的露水掸掉,那些露水如细流般汇聚在藤蔓上的叶子,最终这些藤蔓将双榆围到中间。
双榆惊到了,缓缓用手触摸了一下藤蔓。
不是错觉!
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藤蔓载着朝露水而来,而刚刚被双榆触碰的藤蔓似乎欣喜不已,在双榆身边打着转,树叶上的朝露水洒了大半也不自觉。
茶茶看到有这么多的朝露水早就自己跳到一片叶子上一饱口福了,留双榆还在原地震惊不已。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藤蔓将双榆围绕的密不透风,双榆试探着出声:“已经……够了,真的。”
听到双榆的声音,那些藤蔓似有意识般退回到树林深处,瞬间消失不见,最后剩几条藤蔓依然徘徊在双榆身边,不知怎的,双榆觉得它们有些恋恋不舍。
“谢谢?”双榆试探道。
那些藤蔓疯狂摇动身躯,双榆猜它们可能在说不用谢。
对,猜的,毕竟双榆也看不懂它们想表达什么。
等树林终于恢复平静,茶茶也喝饱了回到她身边,双榆仍然有点不敢相信方才所见。
她一个修仙之人,为何会驱使林木中未化形的精灵?
双榆迷惑不已,想着有时间去藏书阁一探究竟。
不过……就刚刚的发生的事来看貌似不算什么坏事。
而现在真正坏事的是……
“遭了,早课要迟到了!”
双榆忽然间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抓起茶茶连忙朝着平芜习修院跑去。
平芜仙门境内不许御剑,只在校场内准许练习,怕会扰了仙尊们的清修,双榆一边吐槽平芜这条破规矩,一边拔腿狂奔,想着有生之年她一定要废除这项惨无人道的规矩。
来到习修院,双榆抱着茶茶蹑手蹑脚地扒着窗台向内观望,但却只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
完了,今天是春嵩仙尊在授课!
春嵩是春嵘的同门师弟,平日里为人刻板迂腐,对待自己的徒弟也是极为苛刻,因此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师兄溺爱徒弟这一做法颇有微词。
双榆想了想,不能和春嵩正面起冲突,决定掩人耳目,偷偷溜进去。
她看着正在认真听讲的青凝,随手捏了个诀,青凝面前的笔便自动直立了起来,在纸上落笔书写。
青凝见状一惊,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赶忙握住笔以防被春嵩发现,顺着毛笔游走的力度书写。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青凝师姐,我有事耽搁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溜进去,拜托了。
后面还缀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哭脸。
青凝忍着笑意,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双榆,她点头示意,便起身开口道:“仙尊,我有一处不太理解,还请仙尊解惑。”
春嵩抚着胡须道:“何处不解?”
青凝道:“仙尊刚才说,神魔大战的起因是魔神作乱,但是我听闻,妖魔一族的修炼速度原本就强于我们,若是因为不甘屈居于神界和仙门之下,那又是为何挑起战乱?”
春嵩看向她道:“魔族本就邪恶,它们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