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洲与平芜交界处。
双榆三人在一处林中歇脚,楚槐在一旁点起了篝火,春嵘拿出腰间的酒葫芦闷闷地饮了一口,神色在火光的映射中晦暗不明。
木柴噼里啪啦作响,茶茶趴在双榆的肩头昏昏欲睡,而双榆则看着眼前的火焰怔怔出神。
楚槐抬眸看她,安慰道:“阿榆,别担心了,南彦他们会没事的。”
虽是这么说,但是楚槐心里也是没底。
春嵘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双榆看向春嵘,察觉师尊貌似话里有话,刚想开口,一旁的楚槐却突然熄灭了篝火,警惕起来。
双榆也站了起来,低声问道:“阿兄,怎么了?”
楚槐打量着四周,缓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从四周出现了一群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春嵘也不喝酒了,扔下酒葫芦挡在双榆二人前面,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无一应答,直接就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春嵘见状,对楚槐丢下一句“照顾好阿榆”,便上前与他们打斗起来。
那群蒙面人是有备而来,且训练有素,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春嵘便也暂时顾不上双榆二人。
眼看着有人趁着春嵘被缠住要对他们出手,楚槐不得已也加入了战斗。
双榆在一旁看着惊心不已,恍然间感觉自己似乎曾经历过如此场面。
“师尊小心!”
忽然,又有一女子从暗处出手,身法极快,转瞬间便到了春嵘眼前,春嵘当即便与她拉开距离,可还是被那女子在胸口抓出一道血痕,打倒在地。
“师尊!”
双榆和楚槐连忙前去搀扶。
看清来人,春嵘瞳孔微缩,一字一句道:“九尾玄猫!”
妖戈一袭轻纱,一双琥铂色的眸子折射着阴冷的光,抚着墨黑的长发款款上前道:“我道是谁,当初将那朝赤的小殿下救走了,原来是春嵘仙尊。”
妖戈此人,身段窈窕,美则美矣,可却美如蛇蝎。
“什么朝赤的殿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春嵘否认着,却在言语之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们……果然还是发现了吗?
双榆站出来挡在春嵘面前,看着面前的妖戈厉声问道:“你是谁?难道就是你将南彦师兄和众多仙门弟子掳走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妖戈细细舔了舔纤细的手指,朝着双榆盈盈一指,“我今日是来捉你的。”
楚槐闻言连忙将双榆护在身后,举着剑对准妖戈,道:“我平芜中人,岂是你说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而他们身后的春嵘擦掉唇角流下的鲜血,道:“不要冲动,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哼,”妖戈冷哼一声,无意再与他们多费口舌,“今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旋即吩咐下属道:“那个小丫头只要活着就行,挨几剑也没关系,其余两个随意。”
“是!”
平芜本就不擅攻击,更何况还有九尾玄猫这样一个厉害的妖兽,几番争斗下来,三人具已精疲力尽。
妖戈瞅准时机,一个虚晃,向双榆袭去,双榆躲避不及,眼看着她那狠厉的指甲要击中自己,瞬息之间,春嵘挡在双榆面前,为她承受了这波攻击。
“师……尊?”
双榆看着眼前的春嵘,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瞬间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失了言语,不敢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春嵘使出最后的力气说道:“阿槐,快……带着她走!”
下一刻便耗尽最后的灵力,双手结出一个结界,将自己与妖戈等人笼罩在内。
楚槐见到春嵘如此行事,蓦地湿了眼眶,强忍悲伤要将双榆带走。
双榆此时双目猩红,望着那结界上的菊花灵印隐隐泛着血色,总觉得此情此景与记忆中的某个部分重合,哑声道:“不,我不走!师尊,你要干什么!你快出来!”
说着便要挣脱楚槐的桎梏。
“走——”
随着春嵘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楚槐闭了闭眼,咬牙将双榆打晕,朝着树林深处而去。
结界内,妖戈仿佛并不惧怕春嵘的结界,准确来说,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她打量了一番身负重伤的春嵘和他用仅有的灵力打造的结界,笑得妖娆:“你以为你让她逃走,我就没办法了吗?可笑,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扶桑一脉仍尚存于世,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春嵘此时已是气若游丝,虚弱道:“十三年前我便知,朝赤一族被灭绝非偶然,当年的那一场瘴气根本就不是如世人所料,说是天惩,不过是你们用来掩盖罪行的一个借口罢了!可惜我这么多年来游历四方,竟没能查清你们的最终目的!”
妖戈轻蔑道:“主上一向谨小慎微,怎会任凭你察觉。”
“不过,”她话锋一转,俯下身来,慢慢道:“告诉你也无妨,扶桑一族,可是打开往生界的关键啊。”
春嵘听完睁大双目,顿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白洲!好一个池归殿!”
妖戈欣然接受:“明白就好,明白了就更不能留你了。”
说完,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起刀落,一剑封喉!
“哦对了,”她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道:“你那两个徒弟也逃不掉的,那地方可是我提前布置好了,欢迎他们的。”
“你……”
春嵘逐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最终还是在妖戈残忍的笑容中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楚槐背着双榆走了不知多久,夜色深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忽然,楚槐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已经被包围了。
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楚槐暗道。
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双榆,他将双榆安放到一处地方,并为她布下了一个防御结界。
转身打量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