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予冷落多时的茶茶现在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蹦蹦跳跳,时不时地停下来等等他们。
桑予带着点担忧的目光,时刻关注着茶茶的方向,千咫束手在左,程北川则是抱着手臂悠悠的在右,见她一直追寻着茶茶的身影,道:“不用担心,那小家伙精着呢,丢不了。”
桑予收回视线,无奈道:“是丢不了,但它会乱跑。”
自从养了茶茶之后,她感觉自己都有一种养儿子的错觉,明明她还这么年轻!
程北川挑眉,抬手施了个法,便将撒腿跑得正欢的茶茶给拽了回来。
茶茶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落在了程北川手里,它四脚并用地蹬着程北川,冲着他呲牙咧嘴。
程北川见状,道:“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见它扑腾得厉害,桑予生怕程北川一个不开心把它给掐死了,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
程北川啧了一声,放开了它。
千咫见状,问道:“这是你们二人共同养的精灵?”
桑予愣了一下,不知要如何回答,毕竟茶茶原本是程北川养的,只是后来被春嵘捡到带回平芜交给了她。
就好比走丢的孩子被好心人收养,程北川才是茶茶的亲生父母,而桑予充其量只能算个养父母。
程北川在桑予回答之前道:“是。”
桑予看向他,见他神色平静,便也没说什么。
只是,她怎么有一种亲爹和养母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而重组家庭的诡异即视感。
桑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听到千咫的话才回过神来。
千咫看着她怀中的茶茶,问道:“这可是山茶花精灵?”
“山茶花吗?”
她转头看向程北川,眼神中带着询问。
程北川微微颔首,道:“没错。”
桑予又低头看向茶茶,茶茶察觉蹭了蹭她,就像她每次招来的藤蔓一样,她摸了摸茶茶的小脑袋,轻笑道:“山茶花和扶桑花,我和它果真有缘。”
程北川看着桑予低下的眉眼,附和道:“确实有缘,它也就这点用途了。”
桑予疑惑:“什么用途?”
程北川却道:“没什么。”
千咫见状,也笑了笑,点破道:“二位还真是天偶佳成。”
桑予哈哈笑道:“您误会了,我和阿北只是同行搭个伴,非要算的话,也算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
说完,她又像才是想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您才是真正的医者,要不然……”
她看向程北川,欲言又止。
程北川在一旁面无表情,眸色深深,见她望过来,又只好无奈道:“我幼时阿父曾遇到过千咫,但他也说了,只有那一种办法。”
闻言,桑予失望道:“好吧。”
见她这样,程北川挑眉道:“你可是要借此机会离开?”
桑予忙反驳道:“怎么会?说好了一起拯救天下呢!”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
三人行至城东,人烟逐渐稀少起来,桑予正想着要不要加快速度赶向东隅,前面的一家店铺却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什么?”
桑予指着不远处一家门店,门前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门前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人时不时的进进出出,在这不甚繁华的地方甚是醒目。
程北川看过去,发现是自己初到云泊城之时,曾经去过的那家略微古怪的店,斟酌道:“是一间……寺庙。”
“庙?”
“嗯。”
三人走至门前,桑予看着上面‘众生皆苦’四个大字,又看了看门前所摆放的东西,忽的从手中变化出一本卷轴。
“你们看!”
桑予展开卷轴,对着二人道:“这门店外面,摆放的可是十二籽?”
二人闻言,凑过身去看,见那卷宗上所画之物,竟与这门店前所摆放之物有八九分相像!
“原来如此。”
这是程北川第一次见到《东隅轶闻录》,他又想起上次从那和尚口中说出十二籽所指代之物,竟是就这么大刺刺地摆放在门前。
三人抬脚入内,程北川见到了上次禅音口中所说的阿山在招呼客人,见他前来,也不意外,只是道:“师父在后面等你们。”
倒是一进门就打量起这店内的桑予闻言,奇道:“你师父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阿山理所当然道:“我师父说过的自然不会有错。”
三人又转向店后,只见禅音身穿红色袈裟正在闭目打坐,他们到了之后,禅音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禅音先看了一眼程北川身侧的桑予,又望向他道:“看来贫僧当日所言是说中了。”
然后又朝桑予和千咫点头示意。
程北川挑眉道:“没错。”
桑予问道:“师父怎知我们会来?”
禅音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窥得些许天意罢了。”
程北川道:“这次我带了翙羽,你还要看吗?”
禅音笑着摇头,道:“施主善心,不过不必了。”
程北川闻言,并没做过多表示。
禅音又道:“此一去,施主必能得偿所愿。”
程北川并无波澜,道:“那便承蒙师父吉言了。”
三人离去之时,一直没说话的千咫慢了一步,禅音向他微微颔首,千咫了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