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栖尧小的时候,父母恩爱,哥哥疼他。
家庭和睦,物质富足,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意外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父亲的意外去世,母亲与多年的好友暧昧不清的行为,哥哥搬家独立。
一开始他懵懂,无知,无畏。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班主任的冷眼相对,同学之间相传关于他的污秽言语……他只当是一群无关轻重的人的妄加揣测。
直到他撞破母亲的私情,他才后知后觉。
在亲人面前他永远都是乖孩子的模样,他成绩优异,长得俊俏,性格温和。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人格,他伪装,压抑,努力,想拿回父亲的一切。
12岁时,他与诋毁父亲的同学打架,对方被打的趴在地上哭着求饶。
那晚,打完架后的他坐在公园路边,他看到远处有一对恩爱的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公园玩。他回想打架时暴戾的自己。
也是在那天,他看见了一个女生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似在等人。
女生穿着一条及膝连衣裙,斜挎了一只黑色的小包。她拿着手机在跟人发消息。
大概是他当时的视线太过炙热,她发现有人在看自己,随着视线看了过来。
相隔十米,徐栖尧看见她精致的小脸突地盯着自己,大概是觉得他很奇怪吧。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手指关节处受伤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浑然不自知。且可怜巴巴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这是女生眼里当时的他的模样。
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她走过去递给他一包纸巾。“你的手上有血,擦擦吧。”
徐栖尧看着她的脸迟疑了很久才接过纸巾,没说话。
她很快就离开了,和一个男孩。她笑着跟那个男孩子说话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他心里即刻泛起了一阵莫名的占有欲。
多年后他知道,那个男孩是她亲弟弟。
他鬼使神差的拆开纸巾,抽出一张,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血迹已经干了,他看着依旧白皙的纸巾突然笑了。
他想,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女孩产生好感。
她漂亮,乖巧,善良,就如一张洁白的纸巾。而他,反之。
不应该这样的,但是想要。
他笑自己。
后来,他参加所有母亲安排的聚餐,在亲友面前知性懂事,在学校里性格开朗,成绩优异。喜欢他的女孩不计其数,对那些喜欢他的女孩他总是笑着拒绝。
暗里,他对言语诋毁过他父亲的那些人,一一进行报复。
他刚发现母亲与那人的私情,那几日,他在自我消化,压抑,他在计划。他恨母亲背叛父亲,往日对他的疼爱,与父亲的恩爱,温柔的母亲形象在他心里荡然无存。
他眸里出现暗黑的恨意。
不能被母亲发现他的反常,他想。
那时起,他学会了隐忍。
一次,他在学校食堂吃饭。邻桌有个男生故意在同学面前诋毁他,造谣他,明知他就坐在隔壁桌。
恶毒的语言砸进他耳里。
在学校里,这种事太多了。
可能是妒忌他被女生们喜欢,或成绩优异,或家庭富裕。不管他去哪个学校,永远有人说同样的谣言或恶言相向。
徐栖尧安静地吃完饭,走到那人面前问他叫什么。
那人大声说了自己的名字,还嘲讽了几句。徐栖尧冷笑着离开。
当晚,他将人关在废弃的郊外小屋,他一次又一次的问那人,他,徐栖尧到底做了什么,那人当然不敢说话,沉默或不沉默都使他暴怒。最终将人折磨地奄奄一息。
那一家人当晚便举家搬离了N市。
第二日,这件事惊动了警察,当着全班的面将徐栖尧喊了出门。
他安然回来,一如往日,看似心静如水。
那次,他意识到,自己生病了。他发现有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动的行为,对很多事物特别的保护、占有欲,会在某些时刻急速占据整个思维行动。
他的理智战胜不了可怕的心绪。
但是有个人可以,是那个女孩。
他在拔出刀刺向那人脖子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女孩清甜的笑,他记得那天她在灯光下逆着光,脸上可爱的绒毛。他飘忽着的,暴戾且无法控制的情绪居然停止了。
那天之后,他急切地想找到那个女孩。他动用了私下关系网找她。
N市这么大,一个月后,依然了无音讯。
他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