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阳阳。”
穿着围裙的珍姨迎到门口,接过黎煦阳的书包,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转身指着餐厅说:“今天给你做了洋葱炒蛋。”
洋葱炒蛋是黎煦阳最喜欢吃的菜。
他的眼睛顺着珍姨的手,望向圆形大理石餐桌上,搁着四个瓷白的菜盘,轻声问道:“珍姨,我爸又不回来吃饭?”
一般来说,三个人的晚餐都是四个菜,若是黎远方回来吃,一般都是五到六个菜。
珍姨拍了拍黎煦阳的手,“你爸爸有事忙,你妈妈说晚点到,让我们先吃,我给她提前盛好了菜。你先去洗手,我把饭盛出来。”
黎煦阳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回在餐桌前,看见一盘金黄色的洋葱炒鸡蛋,眼睛弯了弯,“好香。”
一大碗白米饭送到了黎煦阳的面前,黎煦阳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印花大碗。
“对,给你换了一个新碗。”珍姨坐在他的对面,自己捧着一个青花瓷袖珍小碗,给黎煦阳夹了一块肥美的多宝鱼。
“下午我看到一条新闻,说高考前的孩子要多补充营养,多吃鸡蛋增强记忆力,多吃鱼和牛奶补偿蛋白质和钙,另外多吃青菜和水果,补充维生素,这里面啊,学问多着呢,我得好好学习一下。”
黎煦阳耳朵听着,嘴里吃着菜。
“你别看你现在182大个子,等高三一来,整个学习就紧张起来,脑子和身体消耗都大,一定得多吃,加上适量的运动,才能长个子,不然你爸爸又要笑你几句了。”
黎远方确实有笑儿子的资本,他身材结实壮硕,身高185cm,可以说是标准得不能更标准的身材了。
他常年运动,空闲一点,就爬云山,忙一点就在办公室里,利用碎片时间运动。出门办事,只要是10公里以内,他都改成跑步,助理会在目的地先给他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
珍姨望见吃饭动作变慢的黎煦阳,话锋一转:“身高的基因大部分是像妈妈,灵知姐身高也可以,你别担心长不过你爸啦!”
“我没担心。”
黎煦阳笑了笑,将菜碟里的菠菜一口吃完了,听到珍姨又说:“跟你说,其实我妈很矮,我真没想到我能长到一米七,可能跟我读书时喜欢跳高有关系。所以说,后天是绝对有用的。所以,有我在,一定让阳阳的身高超过爸爸!”
黎煦阳望了珍姨一眼,珍姨的五官属于特别慈善和柔软的类型,笑起来就像一尊女菩萨,这也是他哪怕偶尔顶妈妈的嘴,也不顶撞珍姨的最大原因。
吃完饭,黎煦阳喝了一大口水,想起来一件事,“珍姨,进门前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周六我要去外公那里,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真的啊?你爸妈也去吗?”珍姨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黎煦阳。
黎煦阳点了点头,“我爸下周出差,想出差前去看看他们。”
“又出差吗?”
珍姨下意识地蹦出了这四个字,看见黎煦阳略带疑惑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不符合她的身份。
她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指着饭厅的落地窗外,那片静谧的花园:“那帮我带点迷你向日葵种子吧,花园里刚空出一小块地,也别浪费了每天这么好的阳光。”
“好。”黎煦阳答应道。
黎煦阳起身,去客厅坐了一会,然后从水果盘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蛇果,洗完切了一半,递给刚洗完碗的珍姨。
不等对方拒绝,他轻轻丢下四个字:“我吃不完。”
他将一半苹果塞到珍姨手里,直接进了一楼的书房。
一楼总共有三个房间,卧室、书房和储物间,卧室是珍姨住,书房是黎煦阳用的。
珍姨擦了擦手,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让她吃水果。她拿起半个苹果,啃了一口。
哎呀,真是太甜了!
书房很大,天花板直落的红木大书柜,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梨花木书桌,上面堆着一叠大大小小的绘画和建筑类书籍。
书桌右方的墙边立着一个玻璃柜,里面全是黎煦阳收集到的限量版手办,最惹眼的要数最上面展柜里,15厘米高,金光灿灿的纯金射手座圣衣手办。
这是外公去年送的新年礼物。
黎煦阳往左边走去,里面还有个隔间。
他推开门,一层层展架上摆着大大小小精致奢华的建筑模型,从古建筑到现代洋房,从中式园林到西式别墅,从东方寺庙到西方教堂,当然少不了最伟大的建筑群——故宫。
——全都是他亲手做的。
黎煦阳是一个天赋值极高的人,三岁时,旁人随便给他一幅图画和白纸,他可以看着图画,直接在白纸上完全还原出来。
学了绘画后,老师发现小阳阳最感兴趣的是中规中矩的建筑,而不是其它小孩喜欢的创意绘画。
黎煦阳往工作椅上一坐,刚戴上手套,又顿住了。
过了几秒钟,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套,走出了隔间。
他走到书桌旁,似乎是隐忍了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一般,望向了书桌对面的墙。
墙上贴着好几张建筑海报,其中一张比萨斜塔的海报下,贴着一张违和的艺术类海报,或者说是放大版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排穿着舞蹈服的女孩,正在朝观众致谢,从右边数,第二个女孩,头发盘在脑中央,一双笑眼直视着镜头。
他伸手旋开顶灯开关,灯柱射向了这张海报。
他轻轻移了移灯柱,沉静的目光随着光柱,落在这个女孩的身上。
呼吸一滞,他闭上了眼,就像看到了海报上的女孩化作了真人,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却不敢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闭上眼,轻声嘟囔了一句:
“早恋害人。”
……
江小暖回到家里,立马脱掉夏款校服,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刚从卧室回到客厅,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哎哟,怎么了?”穿着围裙的江山走了出来,看着女儿将鼻头揉得通红,关切道:“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