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仇恨,仍在心头最顶尖的位置,那是心尖上的朱砂痣,无法抹去。
两人一同回到王府,但因时间紧迫,边关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火烧眉毛,萧晟旌压根就没有时间休息。
他逗留了半日,就见郑王派人来催他了。
可见,这次的事情,是真的紧迫。
萧晟旌收拾好东西,来到长欢的合欢院。已是晚上,但还是早夜,夜并不算深沉,尚且有人声。
“你和我一起去吗?”
萧晟旌把玩着一串璎珞,问道。
长欢一人待在王府里,待在京城,是不安全的,他
心底放不下她,此刻去西北地区,离京城太远了,他无法顾及。
就想到之前他不过出去半个月,郑太后都能找到理由,将长欢叫过去,并且折磨成那般模样,他心底,就更加放不下她了。
长欢正取下头上的首饰,执在手中。她面对着镜子,停了一会儿,“不去。”
她答,话音落下,将那支素白的簪子放在梳妆台上。
铜镜中的容颜,不施粉黛,却是上天眷顾的,她的容颜,即便女子都是艳羡的。
她没有犹豫,事实上,从青楼出来,离开那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长欢就对萧晟旌冷淡下来。
她意识到,那些在青楼中的日子,对待萧晟旌有些太好了些。如今再与他一同出去……
长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久之前,他们本就一同去了远方看了,再去,也没什么意思。
长欢不愿再奔波,只想乖乖地待在王府里。看会儿书,顺便他不在,她好歹想想,怎么离开王府。
萧晟旌沉默了,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感受到长欢的冷淡。
他走过去,靠近她了些,伸出手去,想去摸她的头,“长欢,我不过是……”
担心你。
但
后面的三个字,他没能说出来,长欢在铜镜里看见他的举动,意识到他想做些什么,反射性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话语有很多,终是咽了回去。
萧晟旌收了手,顺带面上所有的表情也全部消失殆尽,她听见他清冷如夜色的声音道:“那你早点休息,不去就不去。”
长欢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她是害怕的,害怕他会强迫她出去。但幸好没有。
次日,清晨。
天空仍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稍稍的,有些许光亮。一行人在官道上行走着,驾着马车的车夫一手掌
握缰绳,一手还提着一个灯笼。
灯笼中的光亮,足够照清前方的路。
长欢是在一阵摇晃中醒过来的。她停了会,神思聚拢,一瞬间清醒过来。
她猛地打开窗户,清晨的冷风灌进她的胸腔,她承受不来,咳嗽了好几声。
正在变幻的风景,晃动的马车,都在提醒长欢,发生了什么。
座下的柔软并没能抚平她心底的怒意,她回到位置上。她“唰”地一下,将窗户重重地关上了。
她咬了咬牙,心底暗骂,这该死的萧晟旌,竟然趁她睡觉之时,直接将她送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