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留在了京城?等他娶妻生子才让他回军中吗?”夏洛潼很意外,想想今日见到楚君修时的情景,很难想象他还能再适应军中的生活,否则她也不会在听到后者曾是个将军的时候会那么难以置信。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召回楚小侯爷的时候,只听说是皇上让他回来先传宗接代,其他的事情先不着急。”竹萱回忆着此前流传的消息说道。
“不着急?呵呵。”夏洛潼露出一抹轻笑,“看来这楚老侯爷手中握着不少兵力吧?”
“听说是的,武宁候府本就是军功起家,又传了数代,在军中听说很有威望呢。”
看来这楚小侯爷被皇上召回,明面上瞧着是传宗接代,暗地里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那武宁候府手中所掌握的兵权,如今在谁手中?”夏洛潼好奇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见竹萱摇头,夏洛潼也就没再细问了,这种事情确实不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能了解到的。
不过她却因着这事,联想到了老安亲王夫妇的遭遇,同样是手握西方军兵权,同样是死于意外,而如今武泽辰也被召回了京中。
对于帝王而言,没有什
么比兵权在手更有安全感了。
眼下手里的信息还太少,光在这想也想不通,夏洛潼便不再跟自己过不去,吃过晚饭休息片刻,等张总管来寻她时,便一同去了韶光阁。
进入主屋,许老和钱老便笑着同夏洛潼打了招呼,武泽辰则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今日是第三次治疗了,已经有了经验的众人,自然也不需要夏洛潼再多说,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仍是先施针,再泡药浴,只不过在施针之时,却出了些意外……
挑毒针这项技法本就极为耗费精力,夏洛潼如今体内的毒素虽然已经有所缓解,但到底还没有根除,身体也尚处在虚弱之中,每天都要耗费如此多的精力来施展挑毒针,对她的损耗其实非常大。
在施针即将结束的时候,夏洛潼忽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心神一凛!
这感觉……要毒发了!
这段时间毒发了如此多次,她早已熟悉了毒发时痛苦的感觉,所以才刚起征兆,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了!
挑毒针的其中一个难点就是绝对不能中断,整套针法施展下来必须连贯,中途若是停下,会对被施针者造成严重的伤害!
绝
对不能停!
眼见着针法即将施展完,夏洛潼咬紧唇瓣死死忍住体内翻涌的剧痛,脸色霎时苍白如雪,额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可她施针的手却没有半分晃动,仍旧稳稳当当的进行着。
夏洛潼刚一出现异状,躺在榻上的武泽辰立刻就察觉到了。
感受到头上施针之人忽然紊乱的气息,他豁然睁开了双眼,可入眼的情况,却让他心头一跳,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眼中更是再容不进其它。
女子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好似随时都会昏倒一般,可那双如同星辰一般的双眸却如磐石一般坚定!
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实则坚韧的内心,让他似乎有种重新认识了她的感觉。
忽然,一抹紫黑色的血迹从她的唇边流下,他猛的睁大了双眸!
他想起来了,她原本也是中着毒的!
由于她一直以来表现得太过淡定,他甚至都忽略了她同样中毒的事情!
武泽辰的表情太过明显,旁边一直盯着的许老和钱老二人立刻就发现了异状,见躺着的武泽辰正牢牢盯着正给他施针的夏洛潼,便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夏
小姐!”见到夏洛潼苍白的脸色和唇边滴落的污血,钱老大吃一惊!
许老见钱老想要上前,连忙拦住了他。
“老钱,别去,再等等,再等等!”许老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双眼却盯着夏洛潼不放,双眸之中的紧张之色显而易见,抓着钱老衣袖的手更是轻微的颤抖着。
“等什么!夏小姐都吐血了!而且瞧着她这血的颜色,是中毒了呀!”钱老急得不行。
“我知道,可现在这挑毒针正施展到一半,是绝对不能中断的!”许老同样着急不已,但却不得不忍着,“你没看夏小姐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停手,仍在坚持施针吗!别打扰她!”
钱老猛的反应过来,当下也不敢再说话了,怕影响到夏洛潼手上的动作,但已经做好随时上前的准备了。
此时在场的三人皆是紧张的看着夏洛潼,担心她情况的同时,却也愈发的感到佩服。
毒发时所带来的痛苦有几何,在场三人中有两人是医者,一人是同样身中剧毒的患者,他们都大概能想象得到,此时的夏洛潼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可即便此时正在忍受这份痛苦的她,施针的手却没有丝毫晃
动,双眸之中的专注之色亦没有半分动摇。
这是何等的心性……
终于,当最后一针从武泽辰的头顶取出,夏洛潼心神一松,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
许老和钱老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却没想到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先一步上前托住了她的身体。
王爷?
许老和钱老没想到,比他们还要快一步上前的竟然是自家王爷!
此时的武泽辰身上悬着些许黑色血珠,因此只能用手掌托着她,可那轻飘飘的重量却让他不禁眉头一皱。
这女人怎么这般轻?
双手托起她娇弱的身子,轻轻放在了一侧的榻上。
收回手时,感受着掌间消失的温软触感,心里似乎有些奇异的失落感。
他眉间微蹙,忽略了那抹感觉,转头冲许老和钱老说道:“有劳二老来给她看看什么情况。”
许老和钱老一听立刻上前,轮番诊脉过后又商量了几句,这才向武泽辰回禀结果。
“王爷,夏小姐这是中了毒啊!”
钱老刚说完,许老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不久前张总管忽然拿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