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西院虽然不如东院大,但却也着实不小了,起码容纳下这么多宾客是不成问题的。
东西院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不过夏洛潼却是并不着急,一路慢悠悠的边赏景边往西院的花厅走去,在宴席开始之前,女宾们都聚在花厅里聊天。
此时的花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们,依徐侧太妃的性子,下了请帖的人家,身份自是不可能太低,不够四品的都不能入了她的眼,即便是四品以上的,那未必都能被她瞧上。
夏洛潼到的时候,一众夫人小姐们正各自凑在一起,成群的聊着天,当入口处的丫鬟唱名声一起,花厅中竟是出现了短暂的静默,所有人都停下了话头,纷纷看向厅门处,这位“名声大噪”的安亲王妃早已让众人充满了好奇,今日更是有不少人就是冲着安亲王妃来的,所以在她出现的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月白的身影逆光而来,步履款款,裙摆摇曳间好似带起了无数的落梅花瓣,鲜红的花瓣在这莹白似雪的衣裙下更显妖娆。
一袭墨发如瀑布倾泻,只以一支白玉簪子挽起,透着几分清冷和别
样的慵懒妩媚,精致的容颜好似上天最完美的作品,挑不出丝毫瑕疵,好似月上落凡的仙子,让人不禁自惭形秽。
夏洛潼极其淡定的穿行在花厅之中,朝着上首的主位走去,一路上惊醒了无数女宾,同时也引起了阵阵窃窃私语。
谁都没想到,这传闻之中粗鄙不堪的乡下野丫头,竟然生得如此倾城之姿,比起那几位早已闻名京城的美人更是丝毫不落下风!
“这位就是安亲王妃?!不会吧?怎么会如此貌美!?”有夫人忍不住与身旁同伴轻声议论。
“我也没见过安亲王妃呀!但听刚才门口那丫鬟的唱名,这位应该就是安亲王妃没错了。”那位夫人面上同样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道月白的身影,根本挪不开眼。
“娘,传闻中不是说这安亲王妃的容貌丑陋无比,让安亲王爷十分厌弃吗?而且这些年之所以会被养在乡下别院里,也是因为她长得太过丑陋,怕给夏府丢人吗?”那夫人身旁的小姐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只是这其中却还含着些许嫉妒与不甘。
原本安亲王妃容貌奇丑之事,一直是京中小姐们圈子
里的笑话,也一直被用来打比方嘲讽人,甚至有不少容貌平平的小姐们,更是以有安亲王妃这样一个人来垫底而暗自欣喜,可如今谁又能想到,这安亲王妃不仅不丑,竟还生得如此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要是这都算丑,那满京城岂不是没一个能看的小姐了?
而且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安亲王妃貌丑的传闻,也让京城之中不少小姐们的内心燃起了希望,对安亲王的惦记!
原本在安亲王归京之前,京中疯传其嗜血无情生性残忍,且长得凶神恶煞极为吓人,导致绝大多数的小姐们都极为担心会被皇上赐婚给安亲王。而剩下那一小部分之所以还存着最后一分纠结,也不过是因为安亲王正妃这位子太过诱人罢了,毕竟安亲王府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地位更是尊崇无比,若是能坐上安亲王妃之位,立刻就能翻身成为京中有数的尊贵之人。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安亲王连京城的城门都还没入,就被皇上给直接赐了婚,安亲王正妃之位就此定下,让一众小姐们直接免去了纠结。
然而待安亲王正式归京,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那些小姐们却又
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哪儿就凶神恶煞了?哪儿就吓人了?明明俊美得犹如天神一般,让人脸红心跳好吗?!
就在一众小姐们后悔当初没有提早毛遂自荐的时候,又传出了安亲王妃的种种事件,出生乡野、身世粗鄙、容貌奇丑等等,甚至还传出安亲王妃被安亲王厌弃以及不能生育等等,这让无数对安亲王抱有想法的小姐们又纷纷心思活络了起来,今天来参加宴席,不免抱着与安亲王偶遇的心思。
然而此时见到了这样的安亲王妃……
如此反差,让不少小姐们当场就心态失衡了起来,凭什么这样一个粗鄙卑贱的夏府弃女,竟然能拥有如此撩人的容貌?!
那夫人并不知道自家女儿对安亲王的心思,只是无奈的说道:“看来此前的传言多有不实,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放出来的,能传得这般有鼻子有眼的,估计对这安亲王妃意见不小。”
那小姐眼神一亮,忽然满是希冀的开口道:“说不定就是安亲王爷自己传出来的呢?他不是对这安亲王妃极为不满吗?”
“你这丫头,在外边儿可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那夫人低声斥道
,“那可是皇上赐的婚,你怎能妄议?”
那小姐差点忘了赐婚这茬,当即住了口不再多说,但眼中却闪动着别样的期盼,显然认为自己定是猜对了,长得漂亮又如何?被娘家丢在乡下别院养了十七年,不用想都知道定是不受宠的,不仅没有娘家支持,还有那样的出身,行为定是不堪,此等女子如何能入安亲王那般人物的眼?
这会儿与这小姐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眼神朝那道月白身影看去,眼底的惊艳渐渐被其他神色所取代。
凭借夏洛潼的敏锐五感,想要听到些许周围的议论声并不难,不过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群无聊而又没有灵魂,被困于内宅之中的女人罢了。
不过这些女宾之中,她倒是发现了不少熟人,比如李氏母女,比如何静瑶和徐采蝶,又比如……柳映雪!
夏洛潼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这徐侧太妃还真是有一颗搞事情的心啊!满京城谁人不知安亲王和柳映雪之间的绯闻?竟然在这个时候把人给请来赴宴,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已是根本不需要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