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辰听了,微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即答道:“皇后生性狠辣,虽然面上瞧着和善,但背地里却十分狠毒,但凡招惹了她,必定会遭到报复。她能坐稳后位,则全凭背后奉国公府的势力。”
“如今奉国公府的雷国公乃是皇后的父亲,更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势力不小,而奉国公世子则是娶了安北将军郑将军的嫡亲姐姐,两家往来甚为密切。那郑氏所出的嫡长女已是嫁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而安北将军更是早早就已经投入了太子的阵营之中。”
北方军?郑将军?郑春华?
夏洛潼忽然想到了这么个人,曾将司含烟给推入了湖中,又与席梦涵极不对付的郑家嫡出小姐。
“如此说来,这两家人都已是入了太子阵营了。”夏洛潼顿了顿,忽而皱眉道,“皇后已是出自奉国公府,这太子妃竟还是选的奉国公府嫡女?如此一来岂不是由着奉国公府做大?日后若是太子登基,太后、皇后皆是奉国公府之人,那这江山是该姓武还是姓雷?皇上是怎么想的?太后她老人家难道也没异议?”
夏洛潼实在想不明白,帝王之术在于平
衡,断不可让某一家族做大,可如今这皇后和太子妃皆出自奉国公府,皇上难道就没考虑过这点?
“太后若是提前知晓此事,断然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武泽辰面色淡淡,唇边泛起一抹嘲讽之色。
夏洛潼意外道:“王爷的意思是……太后事先并不知道这事,是皇后先斩后奏?”
“准确来说,应该是皇上、皇后和太子三人一同策划的,趁着太后前往万佛寺礼佛的时候,直接下旨定下了婚事,等太后回来之时,此时早已成了定局,根本无法转圜了。”
夏洛潼听了满脸错愕:“皇上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来?这是明知道太后不允,还故意趁着太后不在的空档直接把事给办了啊?太后回来之后发现了这事,如何了?”
“还能如何?”武泽辰冷笑,“圣旨已下,太子的婚事也就这么定下了。太后气得不行,愣是晾了好些日子没理会皇上,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即便太后这么些年都没再给过皇后好脸色,更是不待见太子妃以及背后的奉国公府,可终究是让那些人得逞了。”
“皇上为何执意要让太子娶了奉国公府的
嫡小姐为太子妃?难道皇上就没有想过,太后不允此事的原因吗?”夏洛潼皱眉问道。
“皇上……终究是为了这份权势,走上了与太后相反的路。”武泽辰顿了顿,见马车已是停在了韶光阁外,便先扶着夏洛潼下了马车,一路进了夏洛潼的屋子,这才继续缓缓与她说起了此前从未对她提过的朝局。
“早年先皇并非太子,是在太后以及司家的帮助下才得以登基称帝。先皇登基之初,天下并不安稳,那些夺嫡失败的皇子们四散各处划地为王,战乱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先皇在各大家族的拥护下,这才扫清了残王余孽,重新一统大周。”
“大周恢复安定后,先皇感念那几家为了大周征战四方的家族,便继续让他们统领着各方的军队,守护大周的边疆,并未作出过河拆桥之事,而那几家人,就是如今执掌五方军权的七家人。”
“安亲王府掌管西方军,父王与我都是平西将军。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随先皇坐镇京中,而嫡次子也就是我的父王,则是领兵征讨西方叛王余孽。在肃清了大周的西方后,父王与母妃的娘家窦
家共同管理西方军。”
夏洛潼愣了愣,先安亲王妃的母族窦家?怎么好似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她只知道如今的平西将军是武泽辰,而整个西方军也尽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并未听说过还有什么窦家的事,那这窦家现在如何了?
见武泽辰没有要特地提起窦家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口询问。
夏洛潼疑惑间,就听武泽辰继续说道:“西北军数代以来一直是司家人在管理,当年从龙有功,所以如今的西北将军仍然是司家人。”
“至于安北将军便是奉国公世子妃的亲弟弟郑将军,不过北方郑家只拥有五成兵权,另五成兵权则是掌握在吴家的手里,一直以来都是这两家人共同执掌北方军。近些年这两家的关系越发微妙,因为吴家嫡女当年入了宫,如今已是登上了贵妃之位,更是二皇子的生母。”
武泽辰这么一说,夏洛潼便明白了,无非又是新一代的夺嫡之争罢了,吴贵妃的位份仅在皇后之下,身后还有北方吴家的五成兵权在手,她与二皇子又怎么可能甘于屈居太子之下?毕竟大家都是皇子,都有机会
坐上那至高的宝座!何况莫说是吴贵妃与二皇子了,就是北方吴家,也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太子只拥有北方军一半的兵权,与二皇子不相上下,看来他们二人之间有得斗了。”夏洛潼还未见过那二皇子,但太子却已是见过了两回,想到那阴险无良的老色批能有人针对,她倒是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哪曾想,武泽辰却是讽笑道:“何止是他们两人斗?未来的京城,局势如何还真不好说。”
见夏洛潼疑惑的看向自己,他便解释道:“西南军的主帅你是认识的,如今的武宁候、西南将军楚君修。武宁候府并未站队,但因掌着西南军的五成兵权,所以如今跟我一样被困在了京城之中。”
一样被困在京城之中?
这番话已是透露出了许多信息,夏洛潼眸光微闪,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其实原本楚家掌着西南军的七成兵力,但早些年出了些变故,老侯爷身死,楚君修被皇上以养伤和传宗接代为由召回了京城,如今这楚家手中的两成兵力已是慢慢被西南军中的另一家越家所蚕食,成了各掌五成兵力分庭抗礼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