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面色难堪的站在一旁,眼中仍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夏洛潼竟然当真会作画!而且还画得这般好!
这怎么可能?!
这女人明明是个粗鄙的下等人,而且据李氏所说,以前根本就没有人交过夏洛潼任何东西,别说写字画画了,夏洛潼应该连笔都不知道怎么拿才对!
可再看看现在的夏洛潼,跟李氏说的有哪点一样?!
柳映雪并不认为李氏会骗自己,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而且柳映雪很清楚,李氏对夏洛潼的厌恶,可是一点都不比自己少,而且跟自己一样,恨不得夏洛潼从这个世上消失!
那么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夏洛潼此前一直将自己藏得极深!而且瞒过了所有李氏安排在安源镇的人!
柳映雪心头满是冷意,眼底划过一抹阴毒之色,今日之后,她是越发恨不得夏洛潼死了!
不过夏洛潼能有这样的水平,肯定是有师父教导的,否则光凭夏洛潼一个形同孤女一般过往的人,怎么可能拥有现在这般水准?!
听着周遭止不住的赞叹声,柳映雪恨恨的咬着牙关,只觉
得这些声音对她而言就好似一道道耳光扇在脸上,让她感到丢脸至极!
稳了稳神色,柳映雪忽然摆出一副佩服不已的模样,上前对夏洛潼开口道:“安亲王妃才华过人,果然在各方面都极为出众,映雪自叹不如,作画这一方面,映雪又输了。”
柳映雪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主动上前开口,如此反倒是显得她谦和有礼,不骄不躁。
不少人见状都纷纷点头,显然对于柳映雪这般姿态十分赞赏。
夏洛潼早已看清了柳映雪做作的姿态,因此对于柳映雪如此举动既不生气也不意外,只是淡定的开口道:“柳小姐谬赞了,本妃也就琴和画这两样拿得出手,其他方面可就当真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了。”
若是之前,夏洛潼说出这样的话,旁人只会觉得她说得是实话,可现在她再这么说,却没有多少人相信了,只认为她这是谦虚,是藏拙,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展露身手,再惊艳众人一回。
不止是其他人,就连柳映雪都不相信夏洛潼的这番“谦虚之言”了,甚至还谨慎了起来,暗自琢磨夏洛潼是不是还想找机会打自
己的脸,好让自己当众出丑?
“王妃真是太谦虚了。”打定主意不能再上夏洛潼的当,柳映雪只当做没听到夏洛潼的那番话,简单的一句带过,随即说出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王妃的画技如此过人,可是像琴技一样,师承了哪位大家?”
柳映雪一副佩服而又好奇的模样,看着好似格外单纯,真的只是好奇问问,但夏洛潼却仍是一眼就看穿了柳映雪的小心思。
柳映雪这女人如此发问,就是想让人觉得她夏洛潼能有今日的成功,完全是靠着某位大师的指点,进而弱化她本身的努力。
但她又怎么可能让柳映雪得逞?不为别的,就是见不得她顺心!
夏洛潼淡淡一笑,语气之中不无嘲讽之意的开口道:“哪有什么大师的指点,不过是自己边琢磨边画罢了。哪像柳小姐,身为柳家嫡女,能得到那么多名师的指点?本妃的过往,难道在座还有人不清楚的?柳小姐莫非是在暗讽本妃的过去?”
夏洛潼可不想像柳映雪那样做作,也根本不屑于那么做,反正一直以来她在外人眼里就是直来直往、直言不讳的,甚至不少
人还暗地里传她自持身份、得理不饶人呢!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辜负”了旁人的评价?
所以她说得相当直白,就连语气和神态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当即就让柳映雪变了脸色。
可夏洛潼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众人早已习惯,再加上她说的确实就是事实,所以一时间,众人看向柳映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隐晦之色。
柳映雪难不成真是在借机贬低安亲王妃的出身?否则又怎么会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
再加上刚才的那番闹腾,此时还看不出柳映雪对安亲王有意的人,恐怕也没几个了。
柳映雪对安亲王有意,可明显安亲王的眼里只有安亲王妃一人,如此情况看来,柳映雪确实是有此动机,也有这么做的可能性了。
若不是此前柳映雪塑造的形象太过美好,恐怕现在众人就不是怀疑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认为柳映雪就是因为嫉妒而戳安亲王妃的痛处了!
可即便如此,柳映雪今晚的一连串表现和反应,以及安亲王妃犀利的言语,已经让众人看向柳映雪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欣赏,反倒是多了
几分怀疑。
柳映雪心头大恨,她怎么都没想到,夏洛潼竟会这么难对付,不管往那个方向出手,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但她此时还不能乱,她还要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形象:“王妃误会了,映雪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映雪只是单纯的好奇,这才开口询问,是映雪莽撞了,还请王妃不要见怪,映雪给王妃赔不是了。”
夏洛潼挑眉看向柳映雪,心中暗道难怪这女人能在京城如此吃得开,这样的水准确实厉害。
不过招惹了她,简简单单一句赔罪就想要她原谅?
虽说此时不宜再将事情闹僵,但表个态,不接受柳映雪的道歉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夏洛潼根本没有接柳映雪的话,任由她行着礼,冷淡的说道:“道歉就免了,本妃只希望柳小姐以后别再盯着本妃找事,就算真想找本妃麻烦,也请柳小姐自己开口,而不是推了旁人出来做幌子,自己却躲在后面好似被迫无奈一般。”
“柳小姐可要记得,那些替你说话,甚至是替你出头的小姐们,原本可是真心实意拿你当朋友的,柳小姐这么对待朋友,可实在是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