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竟然胆敢污蔑主子,你是何居心!”夏芷露大声斥责道。
她已经看到了周遭那或猜疑或鄙夷的目光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反转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刚刚还对夏洛潼指着不已的众人,现在已经反过来对自己怒目而视了!
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还要顾及自己和家族的形象,她真想大声讽刺,那夏洛潼就算有几十间铺子又如何?根本改变不了她下贱粗鄙的出身!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如何能跟自己尊贵的出身相比?!
“夏二小姐,首先请您弄清楚一点,奴婢是安亲王府的人,并不是你们夏府的人,所以您并非奴婢的主子,更谈不上什么‘污蔑主子’。”竹萱冷眼看着夏芷露说道。
“其次,奴婢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清楚得很,夏府也同样清楚得很,当年孙家的那些家产,还是在皇上下令之后,夏大人亲自交到我家王爷手上的,当时可还有几位大理寺的大人在场呢,奴婢可没那胆子胡说。”
众人一听,不仅是安亲王亲自出面,竟然还有大理寺的人在场,更加信了竹萱的话。
再看向夏芷露时,眼神越发鄙夷了起来,没想到堂堂
礼部尚书夏大人,位列当朝二品的重臣,竟然还扣着原配夫人的嫁妆不撒手?这吃相可真难看!
“家中长辈只是担心姐姐不会打理那些产业,所以才代为打理的,怎么到了你这贱婢口中,就成了贪那点孙家家产了?!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你是何居心?!”夏芷露根本无法反驳,只能嘴硬地强撑道。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不少人都看了出来,夏芷露已经是在强行狡辩了。
“真的是代为打理吗?”竹萱不无讽刺地反问道,她说出的话,却让夏芷露根本无法解释。
“十七年不曾承认过王妃的身份,直到大婚前一日,王妃才第一次见到夏府众人,更别说夏府对王妃有过任何教养了,王妃又要从何处学习打理家产?”竹萱言辞犀利的反问道,“王妃中毒之事,若不是在王府中被发现,只怕就要在安源镇悄无声息地毒发身亡了!到时候这些本该属于王妃的家产,又会落到谁的手里?”
众人悚然一惊!
对啊!若是安亲王妃毒发身亡,那么原本属于王妃娘家的家产,岂不是就落到了夏府的手中?!
“贱婢!不要在这妖言惑众!证据呢?你倒是拿出证据
来啊!”夏芷露心中又急又怒,若是她早知道夏洛潼会如此不管不顾地当众翻出这些事来,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故意堵在王府门口闹事的!
她原本只是想引出安亲王而已!却没想到……
“孙家上到三位主子,下到一众奴仆,二十多个人,几乎都在十七年前因各种原因死亡,只留下王妃一人与奶娘相依为命,证据?孙家上下几乎都被灭门了,上哪儿找证据?”竹萱颇有深意地看着夏芷露,故意在“灭门”二字上咬着重音。
竹萱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此前根本没人知道,安亲王妃的娘家人竟然全死了?!不仅是主子,连仆从都无一活口?!
二十多条人命啊!这事若要说是意外,谁能信?!
以前京中只传安亲王妃出身乡野,娘家无财无势,谁知道安亲王妃的娘家竟然还是个有钱的商贾之家?而且还出了这样的变故?
若真是如此,那只要看看最后得益的是谁,那谁就是最有问题的……
夏芷露又哪里看不出众人的神色变化?心中焦急不安,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强硬的模样:“怎么就灭门了?那些仆人不过是遣散罢了。倘若那些仆从真的全
死了,你一个王府的下人,又怎么会知道孙家的事?姐姐当时不过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同你说这些!”
夏芷露只能努力的转移众人的注意,试图悄悄地把此事往夏洛潼的身上引导,让旁人觉得这是夏洛潼故意让丫鬟竹萱说出来的。
毕竟夏洛潼当时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根本不可能记事,而竹萱又并非孙家的家生子,更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若是真像竹萱所说的仆从死绝,竹萱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此事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妃的奶娘可是陪着王妃到七岁的时候才故去的,她自然是记得事的。”竹萱脸上的神色由始至终都透着镇定。
其实她并非是打算今日就把所有事情都公布出来,她知道自家王妃的打算,今日只是个开始而已,只要这些话传了出去,夏家人就会被贴上怀疑的标签,以后夏家就别想再立牌坊自诩好人了!
这对于极为在意脸面的夏家人而言,无疑是重重的一道耳光扇在脸上!
而接下来,夏洛潼会让这耳光,不停地扇下去!
“那奶娘是个疯的,脑子根本不清楚,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信?!”夏
芷露自以为抓住了机会,当即大声反驳道。
然而夏芷露没想到的是,竹萱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原来连夏二小姐都知道王妃的奶娘时而痴傻,时而清醒了?那么夏二小姐又怎么说得出夏家是关心王妃,为了王妃好这种话呢?”竹萱当即反击了回去。
“王妃出生之时就没了娘亲,独自被留在孙家老宅,周围根本没有一个长辈在,结果夏家只留了个时而神志不清的奶娘照看?”
夏芷露顿时一惊!
她没想到竹萱竟然会在这里挖了坑等着自己跳!
可刚才说奶娘疯癫痴傻的可是她自己!她根本无法反驳!
竹萱本也不打算听夏芷露说什么,毕竟夏芷露是不可能承认这些事的,所以又听竹萱接着说道,“我家王妃几次到夏府赴宴,几乎次次都出事,哪里还敢轻易再踏进夏府大门?”
“至于夏二小姐非要上门拜访之事,好歹也要顾及一下王妃的身子吧?王妃被那刺客所伤,受伤归来之事人尽皆知,如今还需静养,若是身子好些了,自然会请夏二小姐进府做客,夏二小姐若是当真关心王妃,又何必在王府门口闹到这般地步?岂不是让王妃连静养都不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