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跟罗天逸挥拳头,当然只有吃亏的份。
罗天逸上过讲武堂,在格斗这块,他与白凤轩有得一拼。
既然打不过白凤轩,肯定也打不过罗天逸,所以被揍了个鼻青脸肿,也就不意外。
要不是齐修听到动静,跑出来拦着,沈怀景会被打得更惨。
毕竟,罗天逸可是憋了不少的气。他想揍沈怀景很久了,如今沈怀景自己找死,白凤轩几天内又回不来,正是揍沈怀景的最好时机。
齐修拿了药过来,想帮沈怀景上药,却被沈怀景推开,“不用,死不了。”
“景哥,还是擦点药吧,你的脸都不太能看了。特别是眼角,流血了”
沈怀景的眼角有一道口子,罗天逸下手太狠,要是再过来一点点,八成眼睛都能打瞎了。
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手背上便沾了些血渍,齐修赶紧把他的手给按着,“景哥,不能用手,小心伤口感染了。我帮你擦药,会很轻的”
他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如今这模样,怕是难看得要死。
齐修是为了他好,他知道,但这时候有另一个人在场,他会觉得自己更可怜。
“把药留下,我自己来。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齐修想安慰几句,但他又觉得,沈怀景现在不一定需要安慰。他便把药放下,“景哥,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记得擦药。”
已经下半夜了,沈宅安静极了。
齐修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下楼。下楼之后,他便跟沈宅里的所有人打了招呼,谁要把今晚的事传出去,他就拆了谁的骨头。
他不知道沈怀景跟罗天逸因为什么打起来,但罗天逸一向不喜欢沈怀景,他是知道的。
他与沈怀景相处的这段时间,他觉得沈怀景脾气很好,懂得又多,能让这么好脾气的人挥拳头,直觉这事就是罗天逸挑起来的。
白凤轩不在,罗天逸就是新三团的老大,他就算替沈怀景不平,但也不会这时候去找罗天逸的麻烦。
这一点,齐修还是拎得清的。
罗天逸这会也在气头上,他虽把沈怀景揍成了猪头,他自己也不是一点没挂彩。
军医官正给他上药呢,他的嘴角破了,刚刚止住血,一张嘴说话,就觉得疼。
“都是让凤轩给惯的。这种男人养着干什么?既不乖巧,又不听话,还挺能挑事,要不是齐修那小子拉着,我非打断他一条腿,替凤轩出了当年那口恶气。”
“我说你轻点,你是不是也向着那小子”
大概是军医官上药弄疼了他,罗天逸嗓门有些大的嚷嚷着。
“罗副官,你得庆幸齐修拉着你。真要打断了他的腿,团长回来能不跟你翻脸吗。你们多年的兄弟,何必为了个男人闹翻。”
军医官劝了一句,但罗天逸可不太喜欢这话。
“王军医,怎么说话的。说得好像我跟凤轩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一般。且不说老子不喜欢男人,就算是喜欢,那也不是沈怀景那种贱货。”
“不是沈少爷那种?那是谢老板那种?或者是咱们团长这种?”军医官顺着他的话连着几问。
“王军医,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些,又是凤轩的远房表舅,就跟我随便拉郎配。我罗天逸可是清白人,过两年,等我那未婚妻长大了,那是要娶过门给我生娃的。我可不像你那外甥,这辈子都当不了爹,生不了崽”
罗天逸一直说自己有个未婚妻,说是年纪还小,早年家里给订下的,如今还在上学。
但是,谁也没见过,真假不知。
新三团的人都觉得,这就是罗天逸的一个谎言。
毕竟,他说他有未婚妻这事,是在外界疯传他与白凤轩、谢老板三人行的桃色事件之后。
两人正说话,便有士兵急慌慌地拿着电报进来。
“罗副官,卢城急电。”
罗天逸也顾不上嘴角的伤,急忙起身,抢过那电报,电报还未翻译,上面只有一串数字。
这种电报,报务员只能抄收,并不知道收到的电报内容,因为是他们安排在卢城那边的人发过来的。
为的是一些消息的保密,而新三团里掌握这密钥的只有他与白凤轩。
不用密码本,罗天逸也能直接译电,译过来就四个字:卢城兵变!
军医官见他脸色不对,便让士兵先下去,又去关了门,“是卢城那边出事了?”
“真他妈是怕什么来什么。”
罗天逸就着那电报一掌拍在桌上,“卢城兵变。”
“卢城兵变?那现在陈参谋长在赶回去的路上,大少爷失踪,卢城现在”
就算是知道了卢城兵变,罗天逸也做不了什么。
白凤轩带了一队人马去找白敬轩了,剩下的兵力就算都带去卢城,恐怕等他们赶到了,卢城的事也早结束了。而且,他们远赴而去,搞不好还会让人打个伏击。
更何况,江城这边也不能不留人。
“要跟团长说吗?”
军医官见罗天逸皱着眉,亦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是要说的。不过”罗天逸知道,就算现在白凤轩知道了卢城的事,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卢城兵变,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促成的。
得天时,得地利,还得人和。
罗天逸突然想起了之前夏姨娘来的那封信。
让大少爷去省城,又让白大帅抽大烟,还有白大帅对白颂轩的不满,都归结到了新进府的小妾头上。
当时,白凤轩说,他小看夏姨娘了,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是夏姨娘在提醒他,卢城那边要生变故了。
既然卢城生了变故,江城绝对不能再出事。
罗天逸立马拿上配枪,抓起扔在一旁的军大衣,匆忙往外走的时候,对军医官说了一句:“通知下去,江城即刻起,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