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主?他有几个人几条枪,能按住卢城的局面?白老三,你给老子说瞎话,也打个草稿,真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白颂轩拿起茶杯想喝口水,嘴里实在干,但想到刚才嘴给烫了,索性抓了白凤轩那杯茶,急慌慌地喝了一口。
白凤轩一脸嫌弃,好像让他二哥喝了之后,那茶就带病毒了一样。
“二哥,你也太不讲究了”
“老子还没嫌你有脏病,你他娘的”
白颂轩把那茶杯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大。
白二爷在屋子里也听到了这话。
脏病?
是啊,喜欢男人在别人眼里就是脏病。
他大哥也是那样说的。
离开卢城的时候,他去疯人院看过白大帅。
白大帅因为戒大烟,人已经很憔悴了。
不过几天时间,头发几乎全都白了,看着像是老了二十岁。
白大帅隔着铁窗骂他,字字句句骂得都很难听。
说他把脏病传染给了白凤轩,说他死了也没脸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那时候,白二爷冷笑着应道:“大哥,咱们家几百年的乡下人,列祖列宗没准儿还高兴我给白家抬了地位,毕竟,我可是王爷唯一喜欢的人,那可是王妃呀。”
白大帅骂得更难听了,但白二爷不在乎。
“二爷爷,外面有人在吵架,是有人来了吗?”
小元的声音拉回了白二爷的思绪,他低下头来,微笑着道:“你舅父的二哥来了,他们兄弟喜欢闹腾,咱们不理。我让人把饭菜送到屋子里来,咱们小元肯定饿了,先吃饭。”
小元点点头。
小元喜欢跟白二爷待着。
因为白二爷很温柔,像她母亲一样。
所以,她也很听白二爷的话。
白二爷让她背书,她便认真背书;白二爷让她画画,她便画得格外仔细;白二爷教她英语,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英语,但也好生学了。
春节之后,白二爷问过她,要不要回学校去读书。
她想了好一阵,红了眼睛,对白二爷说,“二爷爷,我不去学校。他们都嘲笑我,还说我的母亲他们都是坏孩子。我不怕受欺负,但我怕给舅舅添麻烦。”
小元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当时把白二爷给心疼得不行。
白二爷想着,不去学校也行,自己会的都教给小元。自己不会的,那就请都是进府里来教,不算个事。
下人送来了饭菜,白二爷与小元便在屋里吃午饭。
屋外的廊下渐渐也没了声音。
白凤轩把他二哥给弄到了饭厅,人都来了,好歹得让人吃了饭再走,就这么给打发了,有点伤兄弟感情。
白颂轩气都快气饱了。
“二哥,我这脸上有伤,就以茶带酒,给二哥赔个不是。下回,我要再跟二哥借人,肯定提前打个招呼。”
白凤轩说是赔不是,但一脸的敷衍,没有一点诚意。
白颂轩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人和武器都给弄走了,哪可能要得回来。
就算是能要回来,他还敢要那些人吗?
他还得掏着军费养着那些人,然后那些人随时听白老三的调令反水。
但这口气,真的太咽不下去了。
茶水当然是没有喝。
白凤轩也不计较,自己喝了一口,“二哥,这个事呢,我办得是欠妥。但我以为,上回我们已经有共识。”
白颂轩听他没头没脑的话,“哪门子的共识?”
“二哥,你不至于记性这么不好吧?大哥当时受伤的时候,你可是说了,早晚得替大哥找回来的?”
白颂轩愣了一下,他确实说过这话,但他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让那些人去打姓胡的?”
“罗天逸带兵?”
“还是不对。远伐胡家军,你不会让罗天逸去,你会亲自去。”
白颂轩都没给他弟弟回应的时间。
“又诓骗老子?我说白老三,你他娘的有一句实话吗?”
刚刚才哄得不闹腾的白老二,这下又要发飙了。
“二哥,你看看你,怎么越来越急了?听我慢慢说。”
白颂轩想张嘴来着,到底是没出口。
白凤轩这才往他二哥碗里夹了菜,“来,边吃,咱们边说。”
“胡天瑞在开江下面的云州建起了军事要塞,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白颂轩点点头。
云州离开江不算远,若是顺水而下,半日就能到云州,逆流而上,则要七八个小时。
云州不大,却是水中之地。
秋冬枯水月份的时候,江边会有退出来的沙地与岸边相连,但若是春汛开启,有大半年的时间,云州都会在水中。
其实,云州都不算一座城。因为真的是弹丸之地。
但是,云州若是驻军,要随时稽查过往船只,或者是袭击过往的船只,那就真的太方便了。
如今,上位不足一年的胡家军新大帅胡天瑞不只在云州驻军,还在上面建起了军事要塞,这摆明了是要阻断白家军的水上要道。
“你让那些人去云州了?谁带队?”
白颂轩明白过来。
“那肯定得是经验丰富的。”
“陈力?”白颂轩一下子想到了。
陈力!
他还真把陈力给忘记了。
卢城兵变之后,他确实有收到母亲夏氏的信。信中大概说了卢城兵变的情况,母亲也确实劝他不要跟白凤轩起冲突。
母亲说,别人是巴不得你们兄弟不和,都往你父亲床上送了这么多人,为的不就是离间你们兄弟、父子的关系,你别中了人家的计。
他不是不相信母亲,只是卢城这事发生太快,也处理太快,他信不得白凤轩。
白凤轩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