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院子挺干净,屋子里也没什么灰尘,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打扫。
而后来,沈怀景也从何伯的口中知道,老管家有请他定期打扫院子。
沈怀景与齐修晚上便住在小院里,只是沈怀景有些睡不着。
胸疼,屁股也疼。
但他没好意思说。
昨晚的事,齐修也看到了,就算不提及自己胸疼和屁股疼,他也觉得面对齐修的时候难为情。
这时候要是提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齐修本来是想打地铺的,但沈怀景不让。
夜里地上凉,更何况,都是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
院子里倒不是没有别的房间,只是齐修不放心沈怀景的安全,毕竟这是在外面,不比在江城。
不过,沈怀景则觉得,齐修可能是怕他夜里跑了。
他不会跑的,小元还在江城呢。
他再没良心,也不能把小元给扔下了。
“景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怀景翻了好几次身,而且每次翻身的时候似有呻吟。
虽然白凤轩凌晨下过死令,要他们兄弟把昨晚看到了给忘了,不然要挖眼珠子,但此刻齐修很难不想到那个去。
当然,他不是觉得沈怀景那屁股蛋多诱人,他是真不好那一口。
他是想着,那肯定疼。
而且,今天还骑了好久的马。
其实,他也是这会儿才想到的。
“景哥,要不,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想到这个,加上沈怀景没应他刚才的话,他便坐起身来。
“睡吧,我没事。”
齐修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他也知道,这事不好说,但他觉得,他的景哥肯定是疼得不行了,不然也不会睡不着。
早知道,他出来的时候就该带上药的,也是他脑子笨,没想到这个上面来。
齐修自责着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沈怀景在黑暗里叹了口气,“齐修,别折腾了。我擦点药”
沈怀景的声音不大,齐修正在扣扣子的手一下顿住,黑暗里看不到沈怀景的表情,但齐修觉得,他的景哥应该很难为情。
也是他,一点不懂事,早该想到的。
“景哥,那我去院子里转转,一会儿再进来。”
齐修跑得很快,沈怀景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于黑暗里骂了自己一句:“沈怀景,你可真不中用。”
乡下的夜里确实更冷一点,夜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偶尔远处还传来几声犬吠。
齐修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已经多年不回去了。
他哥是个狠人,有一年清明,回老家把父母的遗骨都给挖了出来,放到卢城附近一座山里的道观里供着。
这样,他们兄弟想父母了,都可以去道观里看看。
夜风带来了花香,味道有些杂,但又很好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星星很少,月亮也躲在云层里,所以院子里也显得很暗。
屋里亮了一阵,齐修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在门外敲了敲,“景哥,我能进去了吗?”
得了沈怀景的应,齐修才推门进去。
地下扔着一块换下来的带血纱布,屋子里充斥着药味。
沈怀景已经躺到床上了,侧着身,背对着他。
“景哥,你”
齐修欲言又止。
“睡吧。不早了。”沈怀景淡淡道。
齐修只得吹灭了灯,爬上床。
躺下之后,又怕自己睡着之后腿不老实,万一碰着了沈怀景,没几分钟,又爬起来。
“景哥,我还是打地铺吧。”
说着就要下床,沈怀景踹了他一脚,“不累吗,一直折腾?”
“我我夜里睡觉不老实,万一踢着你了你身上有伤”
一句话,让齐修说了个断断续续。
他不知道听这话的沈怀景怎么样,反正他是挺不好意思的。
沈怀景重重地吐了口气,“睡觉,别折腾。”
齐修坐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下床。
好纠结呀。
刚刚看到的血
今天骑了那么久的马,也难怪屁股流了那么多血。
团长可是真禽兽。
就不能
他一下子没想到不能什么。
他们团长那实力摆在那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为什么非得走后门呢?
以前他知道团长喜欢男人是一回事,也知道那样的男人是不走寻常路的,但没想过具体的画面,昨晚亲眼看到,对他的震撼还是有点大。
那得多疼啊!
他昨晚去方便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兄弟,再想想自己的屁股还打了个冷颤。
他是真的替沈怀景疼。
“景哥”他想安慰沈怀景,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嗯?”
沈怀景虽然也很累,但也睡不着。
胸上抹了药,又换了纱布,虽然没那么疼了,但屁股更疼。
本来昨晚就让白凤轩打得狠,早上起来就肿了,今天又骑了大半日的马,屁股一直颠着,他刚才顺便看了一下,屁股都磨破皮了,还出了血,沾在裤子上。
只是他没有带多余的裤子,如今也没法换,哪怕不舒服,也只能将就着。
“景哥,我就是觉得觉得你挺不容易的”
“都不容易。你小小年纪就跟着你哥逃命,容易吗?”
“那不一样。我哥就算拼了命,也会护着我。可景哥你你都没人护着团长团长也坏!”
沈怀景在黑暗之中笑了笑,把白凤轩的命看得跟他哥一样重要的齐修,居然说了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很心疼他。
“景哥,男人就那点德性”
这话差点让沈怀景乐了。
“我们都是男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