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客厅里,沈怀景喝着茶,淡淡看着有些着急的周楚洋。
“什么时候的事?”沈怀景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昨天。这不,我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怀景,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咱们如果有什么误会,少帅直管说,但这批货是给德国人的,之前因为打仗,已经耽误了些时间,再要被扣着,就没法交货了。
不然,我也不能一大早就来求你。”
周楚洋用了求这个字。
沈怀景忙道:“楚洋,哪里的话。你我之间,用不着求。但凡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我去问问少帅。这军队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你别着急。”
沈怀景让人给周楚洋续了茶水,自己去饭厅把没有吃完的早餐给吃完。
才不管坐在客厅里的周楚洋有多着急。
白凤轩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嘴角一直噙着笑。
好想亲他。
把他按在怀里狠狠地亲。
“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沈怀景虽然一直低头吃东西,但刚才就注意到白凤轩一直看他。
这会儿吃完了,二人目光对上。
“我的小景知道怎么说。”白凤轩笑道。
“万一说错了呢?”
“不会错。就算错了,也是对的。”
沈怀景摇摇头,“你呀,像个被我勾了魂的傻子。”
他低头在白凤轩唇边落下了一吻,这才慢悠悠往客厅去。
周楚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见到沈怀景出来,忙迎了上去,“怀景,少帅怎么说?”
“楚洋,你先别急,听我说。我问过少帅了。少帅说,前些日子,二少爷来了江城,跟他要了云州。现在,云州归二少爷管辖。
你是不知道二少爷那个人,上回来,就在这客厅里,为了云州,兄弟俩还动了枪。
当时二少爷那子弹就落在少帅的脚边,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打中了少帅。
我都快吓去半条命。就这么着,给要了云州去。
少帅也不想给,但二少爷哎,那就是个不讲理的,少帅不给云州就要死要活的。为了兄弟不反目,最后少帅没办法,只得把云州给他。
这不,前几天驻守在云州的军队才刚刚撤回到江城。你说货船在云州被扣,少帅也很想帮忙,但他那个二哥”
沈怀景摇摇头,“楚洋,这个白二少,真的谁都不认。之前,少帅曾在外面买过一批枪,走水路到江城。
哪知道,在开江水域就让二少爷给扣了。后来,少帅还亲自跑到开江去要枪。但那就是个貔貅,吃进他嘴里的,就真没有能要出来的。要不,你们重新装货,走陆路,别走水路,陆路应该没问题。”
沈怀景说得特别真诚,除了意见特别坑以外。
周楚洋搭上一份厚礼,但什么事都没办成,心里自然不能舒服。
回了周宅与老爷子一说,少不得被骂个狗血喷头。
重新装货自然是不可能,只要走水路,往下就得过云州,还得被扣。
生意以后还得做下去,想把钨砂矿运出去,还得走云州水路。
“父亲,不想让白凤轩入股钨砂矿,怕是不行了。”
周楚洋被骂了好一阵,总算是找到机会开口。
“他白凤轩休想!”
周老爷子因为生气,一口老血就那么喷出来。
周楚洋赶紧上前扶住老爷子,“父亲息怒,我立马去请医生来。”
“老子死不了”
周老爷子也是个倔强的,他推开了周楚洋,唤了管家进来。
“去,联系在开江的人,说我要跟白二少爷做个朋友。”
开江城。
白颂轩自从那日被沈怀景打个鼻青脸肿回来之后,就深居简出。
白凤轩乔装打扮亲自来了一趟开江城,而且不是坐在轮椅上,是自己双腿走来的。
为这,白颂轩就骂了娘。
“老子就知道你是装的。”
“你小心装残废,变成真残废!”
“狗东西,你他娘的就没一件事是真的,没一句话是实话。”
等白颂轩骂完了,白凤轩才笑道:“二哥这是为我担心了?”
“老子吃错药了,替你担心。老子巴不得你死了才好。”
“二哥才舍不得我死。我要是死了,二哥自己玩,多没意思。”
“谁他娘的想跟一个疯子玩。”
兄弟二人见面,气氛总是很怪异。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反正,外人是看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恨还是爱。
他们自己好像也没太弄明白,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既彼此算计,但又彼此关心。
“二哥想发财吗?”白凤轩笑问。
“有发财的事,你还能便宜了我?”
“二哥,有弟弟一口吃的当然也会有二哥一口汤。但二哥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
白凤轩要走,白老二自然不肯。
打扮成那样跑到开江来,不知道算计什么呢。
“你先说说看。”
就这么着,白老三指使白老二把运送钨砂矿的几条船都给扣在了云州。
明面上,这没白凤轩什么事。
白颂轩刚睡了午觉起来,他那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夫人凑到了跟前。
“颂轩,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白太太一屁股坐在白老二的腿上,双臂环着对方的脖子,“这个人很有些门路,你就见见吧。”
白老二打量着夫人,“你的朋友,你见就是。见我做甚?”
“颂轩,你看”
白太太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子,水头极好,一看就不便宜。
白颂轩不管太太怎么花钱,更不管女人这些东西,但他也知道,有人想讨好他,少不得走太太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