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子如今都这副模样了,还不忘狗咬狗。
周老爷子被气得又吐了两口血。
月华如水,夜风清爽,但月光到底薄凉,一如周家这父子亲情。
“你以为,沈怀景和白凤轩就能放过你?”
周老爷子嘴角还带着血渍,却非要在这时候跟儿子嘴上争高低。
到底是心气太高啊。
“沈怀景不会杀我。”周楚洋这话说得很平静。
“不杀你?你几回想要了他的命,他不杀你,你还真是个蠢货。”周老爷子冷笑,却又引得自己咳嗽不止。
“他舍不得毕竟,十几年的时光,那是我给他的美好回忆。他念着这个不过,父亲你怕是不懂的”
周家的事已经在江城传得沸沸扬扬。
之前的刘家,如今的周家,自打沈怀景回了江城之后,江城好像就没有太平过。
有人觉得,沈怀景这是要秋后算账,算沈家家破人亡的账。
无关的人,自然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话。
而与沈家的事沾过边的人,自然也都战战兢兢。
沈怀景这两日一直待在沈宅没有出门。
倒是有不少人送了礼过来,毕竟,沈怀景在周家晕倒的事,江城早就传遍了。
看着客厅里堆成山的礼物,沈怀景微微有点出神。
每一份礼物都登记在册,谁送的,送的什么。
沈怀景看过册子,每一份礼都不便宜。有补身子的名贵药材,也有送金银的,甚至还有人送助男男房事情趣的东西。
这确实让沈怀景有点无语。
“景哥,刘老板来了。”齐修进门通报,把走神的沈怀景拉了回来。
“哦,请他进来。”
说话的功夫,刘沣就迈步进来。
“瞧我,知道你病了,还空手过来,是不是不懂事啊?”刘沣进来就见到那一大堆礼物。
“刘大哥说笑了。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更何况,我也没病,只不过是不提这个。刘大哥请坐。”
刘沣扫了一眼礼物,笑着坐下,“怀景老弟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些东西都看不上眼了。”
“刘大哥,你这是专程来挖苦我的吗?”
齐修给刘沣送上了茶,便退到门外守着。
“我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顺道跟你说说厂里的事。现在机器设备已经开始安装调试。之前,你带回来的手镭,拆开之后,也开始进行仿制,不过,效果很差。这技术方面的问题,恐怕还得你来解决”
刘沣在几句闲话之后,就开始说起了工厂的事。
不得不说,工厂从开始动工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能这么快建成,确实在沈怀景的意料之外。
只是,目前的问题也很多。从外面请回来的技术工人有限,新招的工人还有一个长时间的学习过程。
他们除了要技术工人,也需要武器方面的专家,毕竟沈怀景一个人不足以支撑一家军工厂。
“武器专家我有联系过几个。下个月吧,下个月应该就能过来。”沈怀景说。
“那可就太好了。”
“上次去广州,也是为了这个。”
“怀景老弟,我呀,就喜欢跟你一起做事。你是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那行,事情我也说完了,我还得赶着去工厂那边。如今天气热,咱们那些东西又敏感,不少新手呢,还是盯着放心些。”
沈怀景起身送了刘沣出来,一直把刘沣送上车,“刘大哥,就辛苦你了。”
“见外了不是。有钱一起挣,我信你跟少帅,辛苦不算什么。走了”
刘沣这个人,有时候沈怀景都觉得很神奇。
明明是个特别精明的商人,有时候看起来又像特别傻。
刘沣下注白凤轩的时候,白凤轩还没有收拾胡老三跟胡天瑞。
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搭在白凤轩身上,虽然于当时来说也算是无奈,但也确实够胆量。
齐修见沈怀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怕他晒着了,“景哥,进屋吧,外面太阳大。”
“没事。对了,你哥呢,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两天长新肉,把他痒痒得总想去挠,军医官说,再敢乱挠,就把他的手给绑起来。”
沈怀景还记得齐荣当时伤得有多重,又想起方瑜听到齐荣那番话时的反应,便对齐修说,“去看看你哥。”
齐荣一直在养伤。
白家军没有自己的医院,不过,也给受伤的士兵弄了个地方养伤。
军医官是这里的头头,下面有几个郎中,也有三个学过西医的医生。
江城那一战,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如今还有士兵的伤没有痊愈。
沈怀景来了这里,先去看了一下还在养伤的士兵,士兵们个个都对沈怀景很恭敬,也很感激。
“舅舅,这些受伤的士兵军饷照发吗?”沈怀景在军医官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按少帅的意思,重伤的士兵不只军饷照发,而且还是双份,算是对他们因为作战受伤或是致残的补偿。
少帅跟他们说,这多发的军饷都是沈少爷给的。等他们伤好之后,若能继续作战的,自当留下。不能作战的,除了给补偿金,只要他们愿意,也可安排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挣些家用。这也都是你的意思。”
“难怪”
难怪那些人对他恭敬又感激。
难怪白凤轩要建白家商号,以后用钱的地方确实很多,而这些不能作战的人,也确实需要地方安置。
虽然这部分的开销会随着作战受伤的人增加而增加,但也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白家军,为白凤轩卖命。
不得不说,白凤轩确实很有一手。
舍了钱,但军心和人心都给了他
哎,这个男人啊!
“你这个外甥,自己做好事,还不好意思认,非得让我顶上。他也不怕我哪天把人带跑了。”
沈怀景当然是说笑。
军医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