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看出来,蒋敬安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进船运行去搜。
虽然船运行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但真要让这些人进去了,里边砸了毁了,算谁的?
就蒋敬安这德性,抓不到想抓的人,没准还会随便拉一个船运行的人,非说是白家军的余孽。
都已经撕破了脸,蒋敬安是一定会拿船运行开刀的。
蒋敬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瑜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候,祈爷从里边出来。
“不知道第九军和保安大队来了,祈某有失远迎!”
祈爷眼看着方瑜拦不住这些人,而且如今还拿了枪抵着保安队长的头,这梁子是要结大了。
眼前的蒋公子早晚会撤回省城,不会在江城久待。
但是,保安队这帮人可是会一直在江城,以后船运行还得做生意,保安队想找他们麻烦,那是随时随地。
祈爷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祈爷,这婆娘你的人?也太没规矩了吧?”保安队长虽然还被枪口抵着头,但见蒋敬安刚刚下了令,他也不怕。
“误会,误会。这位方医生性子急了点,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她是你们图军长的人。”
保安队长一听,立马看向蒋敬安。
蒋敬安也没有反驳。
保安队长心下一沉,完了,这回惹大麻烦了。
“方医生,要不,先把人给放了,这就是个误会。”
祈爷上前扯了一下方瑜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今天的事拦不住,由他们去。
方瑜自然不愿意,毕竟今天的麻烦是她给人家带来的,真要让这些人进去搜了,她也实在太对不起人。
祈爷摇摇头,大概是看懂了方瑜的心思,“方医生,没关系的”
“蒋公子,来者皆是客。不管是公干还是别的,既然到了我的船运行,别的没有,请蒋公子喝杯茶,还是有的。蒋公子,请!”
祈爷上前来赔着笑脸,蒋敬安轻哼了一声,“祈爷?”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汉子,在他眼里,祈爷那就是一身的匪气。
“祈爷请人喝茶,就是这么请的?”
蒋敬安的目光扫过拿刀的青帮弟兄,祈爷像是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额头,“怪我,怪我。”
他对拦在门口的青帮弟兄说道:“都把家伙收起来。就你们这几块废铁,能跟人家拿枪的比嘛,也不知天高地厚。”
黑着脸骂完,转身又对蒋敬安笑道:“蒋公子,这窝藏白家军余孽,给我祈某一百个脑袋也自是不敢的。我想啊,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我们船运行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挣点卖苦力的钱,至于说这江城是谁的,跟我们这些人没啥关系。所以,我们是真不会给自己惹一身腥的。”
尽管祈爷赔了笑脸,又说了好话,最后差点说要给第九军捐银子了,蒋敬安也没有松口。
“都聋了。进去搜,不许一个人跑掉!”
蒋敬安是油盐不进,颇有些挑衅地看着方瑜,大概是说:老子今天搜定了,你要杀他就杀。
方瑜知道事情闹大了,而且她也控制不住。
她有点后悔当初没听祈爷的,把跟着她的人给解决了。
就在第九军的人推开青帮的兄弟往里走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
众人皆回头,一队人马迅速围了过来。
船运行外面本来挺宽敞的地,如今前后三拨人给围得水泄不通。
蒋敬安探头看向来人,是他父亲手下的人。
“怎么个意思?”
蒋敬安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来人。
“蒋公子,参谋长有令,让你带着人回去。”
“回去?我这是在抓白家军的余孽。”
“蒋公子,第九军剿匪江城,既已剿灭了白家军,自当还江城百姓安定的生活。如今江城疫病严重,不宜再添是非。这是参谋长的原话。所以,请蒋公子随我回去。”
“我要是不回去呢?”蒋敬安黑起脸来。
“那就得罪了。来人,请蒋公子回去!”
那人一声令下,几个人上前围住了蒋敬安,此时他带来的那些人也不敢动弹。
不远处的楼上,有人摇着纸扇,嘴里说了一句:“没意思!”
“东家,不看热闹了?”
跟在他身边的是权叔。
“已经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走吧!”
周楚洋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那是那夜被沈怀景给打的。
权叔跟着周楚洋下了楼,又在后街替他拉开了车门,“东家,回家还是去警察局?”
“去城外的监狱吧。”
权叔应了一声好,自己也坐进车里。
周楚洋接手了警察局之后,江城监狱也自然归他管。
不过,他还没有去过江城监狱,毕竟那夜之后,江城太乱,他没腾出手来。
蒋公子被带走,第九军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保安队长见蒋敬安都没能进船运行,又得知方瑜是图元良的人,他自然也不也进去搜。
所以,热热闹闹这么一出,最终就这么散了场。
方瑜吐了口气,要不是蒋参谋人派人来得及时,真要让人搜了船运行,她可就太对不起祈爷了。
“没事了!”祈爷拍拍她的肩膀。
“对不起,祈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只是,这蒋公子跟你有仇吗?我瞧他意思,抓什么白家军余孽是个由头吧,针对你才是真的。”
“他”
说到仇,那就只能是蒋敬安让齐荣给打成了猪头。
也是,她怎么忘了,蒋敬安吃了那么大亏,怎么可能不报仇呢。
难道,蒋敬安是认为,她今天来船运行要见的是齐荣。
一想到齐荣,方瑜有些慌道:“祈爷,我有点急事,晚上再来找你。”
方瑜急匆匆地离开。
“图元良的表妹!”祈爷看着方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