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伤着,不能”
“不亲就滚。老娘疼死算了。”
方瑜已经是第三次叫他滚了。
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他迈不开腿。
方瑜叫疼,他就更是手足无措,恨不得替方瑜疼。
在外面守了这几天,好不容易今晚才找到了机会溜进来。现在要是走了,什么时候再能进来,又什么时候再能看到方瑜,他也不知道。
而且,他们以后
他们没有以后。
从前没想有,现在是想也不会有。
他不会放过图元良。
就算他愿意放过图元良,图元良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永远站在了对立面。
而且,他要杀了图元良,方瑜也会恨他的。
这是最后一次,他不想这样走了。
有些粗糙的手指爬上了对方的脸颊,在黑暗之中,微微带了些轻颤。
指尖在对方的唇瓣上停留,哪知道方瑜张嘴咬了他一口。
虽然很疼,但他愿意让方瑜咬着。
一个不撒嘴,一个又甘之如饴。
这黑夜里的奇怪画面,跟鬼故事一样。
到后来,方瑜咬得牙齿酸了,松嘴的时候,齐荣低头亲了下来。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柔过,生怕弄疼了对方丁点,就连亲吻也显得那样小心翼翼。
方瑜的心,一阵阵颤抖。
她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不喜欢这样的离别,太让人难受了,比身上的伤口还让人疼。
“齐荣,我想要你”
她的声音也比之前软了许多,像是要把面前的男人彻底给融化。
“不行,你有伤”
“你轻一点,不碰到伤口就是”
“不行”
“你不行就滚!”
再一次让他滚。
他实不喜欢这个词,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唇。
虽然并不重,但方瑜却故意叫嚷疼。
于是,他又在那咬过的下唇上轻柔地碾磨。
他们从未接过这样缠绵的吻,像极了两个深爱着的敌人,不断在黑夜里拉扯,想多一点留住对方的气息,却又总觉得什么都留不下。
那种无助,那种抓狂,那种更渴望得到的急切。
都化在这个吻里。
“还要吗?”他压着性子问。
“去把门反锁了。”
齐荣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起身去锁门。
动作很轻,怕惊扰了守在门外的丫头,更怕任何一点大的声音,会惊碎了他们此刻心惊肉跳的浪漫。
是的,这是浪漫。
方瑜觉得是。
后背的伤自然是不敢碰了分毫,齐荣也特别小心。
虽然他觉得,他像个人渣,像个畜生,方瑜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了命回来,而送人家去鬼门关的,还是他。
他此则却放不开手。
他只想把这个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永远合二为一。
所以,托着对方腰背的手,格外小心,他不为图这一时的痛快,他只是单纯地想,这个女人想要的,他都给。
哪怕,是他的命。
耳边的娇喘被压抑,却更显风险万种,蛊惑着他直捣黄龙。
直到最后怀中的人累了,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齐荣,别死!”
她说得很小声,他听得很真切。
“好!”他把人搂紧了。
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别的语言。
说再多亦是无用,她不能劝,所以只求他别死。
她甚至不能开口求他,能不能放过自己的表哥。
她知道,若是开口了,那就是在他心上再捅一刀。
她不愿。
该死的,当初只是馋他的身子,明明肉都吃到了,为什么这么上头。
后悔是来不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好在,她在他的心里,好像也不算太坏。
齐荣是什么时候走的,方瑜不知道。
她太累了,好像还在齐荣的怀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眼时,她身上的衣服完好依旧,就像只是做了一场旖旎的春梦。
齐荣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小姐,刚才我下楼打水的时候,听他们说,昨天晚上咱们公馆里好像进贼了。也不知道少了什么东西没有,一大早的,军长的副官就在那里骂人了。小姐,你这里昨晚没事吧?”
方瑜心想,那些人挨骂也不冤。
第九军这些人,也真是不中用了。
“抓到贼了吗?”她淡淡问道。
“没有。说是有个士兵昨晚看到个黑影翻墙出去。但是不是贼,还是那士兵花了眼,正调查呢。”
听到这话,方瑜倒是安心了,至少离开图公馆的时候,齐荣没有被人抓着。
丫头边说边给方瑜洗了脸,但方瑜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汗味,便让丫头去准备热水,她想洗个澡。
丫头哪敢自作主张,去告诉了图老太太,还没等她起来,图老太太就来了。
好说歹说半天,老太太到底没说过方瑜,她就是医生,她太清楚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所以,澡是一定要洗的。
她也不让丫头帮忙,因为她不确定,昨晚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不该有的东西。
老太太说要亲自给她洗澡,她也不肯,最后把人都赶出去,她才脱了衣服检查自己的身体。
肩胛处的纱布透出了血渍,昨晚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有点血渗出来。
其实,她都没有觉得疼。
可能,当时心更疼吧。
洗了澡,洗去了齐荣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和痕迹,然后
然后他们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