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友好的笑容。
姜淣挠挠头,胆子似乎大了些,鼓起勇气开口,似是解释,又像承诺,“我的意思是……”
“我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闻执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
眼前这女孩,穿着皱得没眼看的粉色马甲,人倒是站得笔直,看起来傻不愣登的。
可语气又真挚得很,眼神还透着点执拗的坚定,高高扎起的马尾轻晃出灵动的弧度。
搞什么啊,跟宣誓仪式似的。
这是闻执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又想起刚刚那句一本正经的“新员工”,他唇边染上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闻执正了正神色,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像在逗人,又似乎很认真:
“嗯,我也相信你会的。”
*
傍晚五点,老板来接班,姜淣跟他道别后,便慢吞吞往公交站走。
夕阳西沉,但还是有些刺眼,她从书包里拿出小姨给的卡其色遮阳帽,戴在头上。
下半张脸和脖子也被面罩牢牢遮住,只露一双眼睛。
有点像养蜂人。
她路过旁边的店铺,看到玻璃上的影子时,好笑地想道。
站牌处空无一人,姜淣拿出手机确认了下,她要乘的那路,估计还要等十几分钟。
她捶捶腰,在椅子上坐下。
今天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就像老板说的那样,确实没什么人来,也就中午饭点来了几个补课的学生。
但她还是有点累的。
可能是她太想做好了,在第一位客人那里闹出洋相后,她便费了好大劲,把那些商品位置记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这种累,好像在一个学生问胶带在哪里,她准确地告知位置,收到那一声甜甜的感谢后,便也烟消云散了。
姜淣长舒了口气,小腿晃了晃,抬头去看漂亮的落霞。
突然,有毛绒绒的温热触感,轻贴上她的脚踝。
姜淣低头,跟一只白色小狗对上眼神。
小狗体型不大,将将到她小腿处,毛发有些潦草,但很干净健康,能看出来被养得很好。
她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但崔女士嫌麻烦,不同意她养。于是她只好在网络上看别人家的过眼瘾,这种品种的小狗她也见过,应该是西高地白梗。
姜淣将手虚虚握拳,伸到小狗鼻子下,等它凑上来嗅完后,才抬手顺了顺它的头毛。
她注意到小狗脖子上的项圈,柔声问道:“你的主人呢?”
小狗像是听懂了似地叫了两声,歪头蹭了蹭她的手,很乖地挨着她的腿坐下了。
“大王!”
带点愠色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身旁的小狗猛地起身,姜淣也转过头。
原来是早上的那位客人。
被叫大王的小狗颠颠地跑过去,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在他腿边打转。
闻执伸手,毫不费力地把它捞起来,似乎想冷下脸教育两句。
但大王很识时务,讨好地往他怀里钻。
看着他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姜淣偷偷笑了笑。
没想到,抬眼便对上闻执朝她看过来的视线。
她忘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急忙正色。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他冲她礼貌地轻点了点头。
倒是把姜淣搞得不自在了,连连摆手道:“啊……没事的,它很可爱。”
说罢,她看到68路远远地开过来,便起身,提前站到路边。
“同学,书忘带了。”
姜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本紫皮版的五三被遗落在椅子上,就在她刚刚坐的位置旁。
一瞬间痛苦的回忆袭来,她避之不及般地否认,“不是我的,我已经毕业了。”
闻执察觉到她有些过激的反应,唇角微勾,解释了句,“抱歉,以为你是附近补课的学生。”
姜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养蜂人”呢。别说这位客人没认出来她,估计她妈崔女士来了,都要犹豫两秒。
“那个,我们早上见过的,”她犹豫道,又像是要自证似的,把帽子摘了下来,“我是……”
她刚想说自己是便利店的员工,眼前的人却突然笑起来。
跟方才未达眼底、疏离客气的笑不太一样。
而是看起来鲜活又生动。
甚至……让她觉得有些晃眼。
“原来是新员工。”
他开口,含着点笑意,故意把“新员工”三个字咬得清晰缓慢。
姜淣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咬了咬下唇,莫名感到有股热气,顺着脖颈处蒸腾上来。
她不知道是因为窘迫,还是什么。
68路车在前面缓缓停靠,姜淣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快步走过去,轻声道:“我走了,再见。”
她忘了把帽子再戴回去,路过闻执身旁时,阳光照过来,便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抬手,从她手中拿过帽子,又一抬手,轻轻罩在她头上。
跟做好人好事似的。
大王应景地呜呜了两下,算是见证狗。
“明天见啊,新员工。”
他在她身后说。
又是那种,带着点捉摸不透的笑意的声音。
*
闻执抱着大王,慢慢走向路口。
那处停着辆很是骚包的粉色跑车,倚在车头的人见了他,伸手进去按了两下喇叭,算作欢迎。
闻执走近,皱了皱眉:“你干脆拿一挂鞭炮放算了。”
陈亦驰有点委屈,“不是,大哥,不让我进小区就算了,鸣个笛也不行啊。”
“别说进小区,你这车就算停门口,我都能被那些老头老太太讨论一个礼拜。”
闻执挠了挠大王的下巴,闲闲道。
“嗨,老小区都这样,”陈亦驰跟着叹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