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忽然捕捉到她手腕上挂着的某个亮闪闪的东西。
他的精神莫名一阵恍惚,“这个钥匙……”
“是这个大门的钥匙哦。怎么了么?”小女孩举起手腕,小巧精致的钥匙微微晃动。她刚才就是用这个把铁门打开的。
不知何为,傅司越看那把钥匙越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忍不住问道,“这个钥匙,是谁给你的么?”
“嗯……好像是个男人,不对,应该是个女人。”小女孩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奇怪的人,你要看看钥匙么?我可以给你摸一摸哦。我可喜欢这把钥匙了!”
说着,她向傅司伸出了那只挂着钥匙的右手。
小女孩那样子毫无防备,就像是正在向好朋友炫耀自己的宝物。
傅司刚刚抬起手准备去接过那把钥匙,忽然视线一凝,停留在了小女孩的透明小伞上。
那是一把普通而精准的雨伞,白色塑料的伞柄,银色纤细的骨架撑起透明的伞面。那伞面看起来光滑极了,明明下着大雨,可上面却一滴雨水都没有停留。
他有些奇怪,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这里。
一股莫名的情绪摄住了他的心。
此刻,随着小女孩伸手过来,她娇小的身体向前倾,手中的伞便也向前倾斜,几乎快要触碰到他的手臂。
这本是他该高兴的趋势才对。因为,接触这把伞,正是他的任务目标。
可不知为何,他的大脑深处却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抗拒。
不要触碰!不要触碰!不要触碰!
掌心仿佛被一根针猛地刺了一下,他猛地缩回了那只探出去的手。
小女孩的眼神便有些失落,“奇怪的人。你不喜欢这把钥匙么?”
“不是。一会再看。”傅司莫名不愿意看见小女孩这么低落,随口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尸体吧。”
此话一出,他自己先一愣。
等等……
尸体?
什么尸体?
“好呀!”小女孩却是一下子露出了笑颜,似乎对他莫名又惊悚的发言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差不多也要到时间了呢。”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向前。
绕过金鱼雕像,映入眼帘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他立刻明白“尸体”是指什么了!
半公里的长街,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十岁左右小女孩的尸体,血肉模糊、身体扭曲,随意胡乱地堆放着,临死前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一百多具尸体,全都是被折磨致死的。
这些……全都是【灰鲲】制造的么?
他仿佛吞下一团荆棘,满口血腥味。
“开始啦。”
小女孩忽然在旁边说道。
他分明不懂小女孩所说的“开始”是指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准备迎接那即将降临的一幕。
下一刻。
鲜血倒流、肉骨重铸、死尸复生——生而复死!
吊诡又惊悚的自我解决循环,仿佛一场恐怖电影,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少女从千米之上的高空降落。
重物落地声接连响起,连成一片轰鸣声。
震得傅司心潮涌动,同时也将他脑海中某些陌生而破碎的记忆断面,一块一块地震了出来,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啪!”
最后一具尸体轰然落在傅司眼前,挥洒出红白相间的血肉之花。
血液与碎骨打着旋,飞到了傅司与小女孩身前。
傅司看着轮椅上的血液缓缓滑落,神情怔怔。
这是何其残忍、又何其令人绝望的一幕。
他本该愤怒!愤怒地连牙都咬碎!
可是,一股强烈的即视感却让他莫名地无法将那怒火宣泄出来。
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本小说,看了“七遍”,剧情早已烂熟于心,情节再如何曲折离奇、打动人心,再看一遍的时候却也无法重获第一次阅读时候的感动。
等等……
七遍、七遍……
为什么是……七遍?
为什么是七。
这本该是无关紧要的思维发散,可却让他如鲠在喉。
“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自从他来到这个花鸟市场,就始终有一股即视感笼罩着他,看见的每一个画面、听见的每一道声音,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是在观看着由自己的日记所改变的电影。
“日记……”
他下意识从怀中掏出了【日记本】。
黑色封面,巴掌大小。
入手沉甸甸的,仿佛一块砖头。
“啊。这么早就要回去了么?”
小女孩见他掏出日记本,语气低落地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今天,都没有怎么一起玩呢。”
回去?
回哪里?
今天,都没有怎么一起玩。
今天……
今天?!
小女孩的话,仿佛一把斧头,将傅司的大脑劈成两半!
将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放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七遍……今天……
他头晕目眩,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
他右手轻点轮椅扶手某个隐秘的隐形按钮。
随着“咔咔咔”的声音响起,一块小巧的银色铁质工具面板,快速地从扶手的内置空间中升了起来。
挂在面板上面的,是一排银色小刀。
每一把都都纤细而精致,只是把把的刃口和形状都有所不同。
细细数来,不多,不少,正好五把。
正是傅司在《猫鼠游戏》的最后一关中丢失的全部【直死刀】。
这些刀当然不是傅司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