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道:“天子病重,太医院会诊数日,毫无进展,天子刚刚颁布圣旨,要连夜贴皇榜,求名医。顾晚舟曾被天子亲口赞妙手回春,顾大夫要揭榜吗?”
内侍的话说完,后面就上前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数份皇榜,递到了顾晚舟的面前。
顾晚舟笑着道:“当然!”
于是从小太监的手中,拿了一份皇榜。
齐王出口道:“顾晚舟是燕王的人,燕王居心叵测路人皆知,公公,不可让顾晚舟进宫啊!”
内侍道:“天子说了,但凡医术高超着,不拘何人,均可揭榜,齐王,这是天子的旨意。”
“虽是如此,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让顾大夫进宫吧?”
内侍无奈的道:“谁说不是呢,可天子等不起啊。”
齐王无奈,只好依从道:“既然如此,我刚要进宫,便顺道去送顾大夫进宫吧。”
内侍笑着道:“不敢劳烦齐王殿下,咱家一出门,就遇到大名鼎鼎的顾大夫,这是个好兆头,咱家要亲自回宫复旨。”
内侍说完,对着身后的一个小太监道:“小椅子,这剩下的皇榜,你看着他们都给我贴好了,不许怠慢,明日一早,就要所有人都看到皇榜
,听清楚了吗?”
被唤作小椅子的太监,上前一步道:“听清楚了,明儿一早,保准所有人都看到这份皇榜。”
内侍“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对顾晚舟道:“顾大夫,请随咱家进宫吧?”
顾晚舟立刻跟上去,却不料用力过猛,腿上吃痛,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内侍夸张的大惊失色道:“顾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顾晚舟缓了一口气,才继续笑着往前走,漫不经心的道:“还不是上一次遇刺的事,腿上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好利索呢。”
内侍听了,略略放心,不过随即又说起那刺客的不是来。
齐王在一旁听着,脸色漆黑。
黑暗中,内侍看不到齐王的脸色,不过却能感受到来自齐王的阵阵冷气,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带着顾晚舟,快步朝着乾明殿走去。
刚刚和内侍闲聊着倒还不觉得,此时内侍不言语,其余人也都不出声,顾晚舟觉得气氛无比的沉闷,尤其是身边时不时的路过一队巡查的侍卫,那种压迫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终于来到了乾明殿。
顾晚舟、林宝成以及齐王三人在殿外等候,内侍进去传话。
不一
会儿,内侍出来,陪着笑对齐王道:“齐王殿下,天子精神不大好,齐王请回吧。”
齐王道:“其他几位王爷以及诸侯的军队,都在向京城开进,时间紧迫,本王必须和天子商量京城的布防事宜。”
内侍为难的道:“天子说了,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齐王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咱家了。”
说完,就高声道:“来人,送齐王殿下回去!”
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走到齐王的身边,齐王想硬闯天子的寝宫,却迎头走过来两个金刀侍卫。
齐王看着他们身上的徽章,两人都是金刀侍卫的小队长,实力不可小觑,只得无功而返。
人走后,内侍堆着笑,轻声对顾晚舟道:“顾大夫里面请,天子等着您呢。”
林宝成眼巴巴的看着内侍,这诺大的宫殿,灯光找不到的角落里,都是配刀的侍卫,他一个人待着害怕。
但内侍却无情的无视了他眼神里的祈求道:“林大人就在这里候着吧。”
林宝成心里叫苦,可是也只能笑着答应。
顾晚舟跟着内侍进了天子内殿,转过层层屏风和帷帐,终于来到了龙床前。
天子此时形容枯槁,脸色黯淡无光,松松垮垮的皮下
没有一点肉,整个人如同风中火烛,似乎风一吹,就灭了似的。
顾晚舟正惊讶着,天子猛地睁开眼,两道目光如有实质,看的顾晚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行礼,“民女顾晚舟拜见天子。”
天子眼中的光芒略微黯淡了些,有气无力的开口,“赵德全刚刚说你在宫门外自请为朕诊治,你可知道朕得的是什么病症?”
顾晚舟如实道:“民女自觉有几分医术,牵挂陛下体,坐卧不安,所以想冒死前来为陛下诊治。”
天子冷哼一声,道:“你当朕已经是个死人,拿这些话来愚弄朕吗?”
屋子里太监和内侍听了,吓得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赵德全更是跪爬到龙床前,“陛下,陛下您好着呢,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天子躺在床上,斜睨着顾晚舟,后者便也跟着跪下,道:“陛下恕罪,民女前来,不仅挂念陛下的圣体,还有一件事要求陛下。”
天子发出一声“果然如此”的冷哼,道:“讲。”
顾晚舟道:“若民女能医治好陛下,还请陛下放过燕王。”
天子双目精光爆射,陡然提高了声音,道:“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顾晚舟辩解
道:“民女牵挂陛下体是真,想让陛下放了燕王也是真。陛下在宫中戒备森严,尚可享一方安宁,可外面人心惶惶,已经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被抓,如此下去,必成大祸。我在京城中,承蒙燕王照顾,如果没有燕王,我现在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况且燕王对陛下忠心耿耿,放了燕王,对陛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晚舟说完,伏在地上叩首道:“民女所言,句句真实,绝不敢欺瞒陛下。”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治好朕?”
顾晚舟抬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天子看着顾晚舟,道:“如果你也没有法子,朕连带着你和燕王一起治罪。”
顾晚舟大喜,“是!”
作为医者,她一进来就留心天子的身体状况,察言观色之中,心中对于天子的病情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她虽然没有把握痊愈,但也有办法让天子的病情减轻不少。
天子见顾晚舟面露喜色,想必是有几分把握,觉得顾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