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听了,沉吟起来,连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赵德全的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渐渐淡去。
天子今日不仅发作起来没有那么吓人了,连次数也比往日少,赵德全一直提着的心,也稍微往下放了放,既然好转,就说明还有救。
可是眼下顾晚舟沉重的样子,让他又不确定起来。
赵德全想问,可是又不敢问,只是焦心的等着她说话。
“天子的御膳,可都是重新安置的?”
赵德全心神一凛,难不成膳食里面还有猫腻?
当下不敢轻心大意,小心的回道:“自从天子发病以后,在膳食上格外小心,现在用的人,都是极其可靠的,每次的御膳,也都检验过的。”
顾晚舟听了拧眉,道:“等一会儿给天子请脉之后再说吧。”
赵德全哎哟一声,苦着脸道:“顾大夫,到底是哪里不好,你先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顾晚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可准备的?”
赵德全有苦说不出,但见此时四下里无人,便凑近了道:“不瞒顾大夫,早前天子一开始发病的时候,就已经把御膳房清查了一遍,是我亲自去查的
,如果现在御膳房还有问题,天子发起怒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顾大夫,你就行行好,如果是御膳有问题,我这就再去悄悄地查一遍,要不然到时候咱家的脑袋可就不在这脖子上了。”
赵德全说完,猛然虚拍了一下脑袋,道:“刚天子用完的膳食刚撤下去,赏给了奴才们,但恰逢顾大夫失踪,紧接着花将军觐见,这会子应当还没有人吃呢,你等着,我拿来给你验一验。”
赵德全说完,不等顾晚舟答应,自顾的走了出去。
顾晚舟瞥了一眼他火急火燎的背影,继续吃饭。
等吃的差不多了,赵德全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后者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顾晚舟道:“放到我的厢房吧。”
那里有她实验的器具,化验起来,更方便。
赵德全便连忙吩咐一声,“送到顾大夫的住处去。”
话音刚落,前面就有人来传,说花将军已经走了,天子召见顾大夫。
赵德全又指了一个小太监,让他们两个人把食盒送到顾晚舟住处,而他则带着顾晚舟,来到了天子的寝殿。
天子正歪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二人的脚步,睁开了眼
,看向下面的人道:“那个小太监已经伏诛,顾大夫可安心住在宫里。”
顾晚舟躬身答谢,并没有多问。
赵德全看天子精神不支,便在天子身边小心的道:“时间不早了,让顾大夫请完脉,陛下就早点休息吧。”
天子点点头,伸出手来。
顾晚舟诊完脉,道:“陛下现在精力不支,但却难以入眠,我再为陛下针灸一番,可保睡到天亮。”
赵德全听了大喜,“那感情好。”
天子自从发病,从来没有一晚安睡过,那一晚都要闹上两三遍才罢休。
顾晚舟见天子也没有异议,便拿出了银针,开始为天子针灸。
一开始,天子见要往他的头上扎针,还不乐意,但是在顾晚舟冷静的分析,还有赵德全婆心苦口的劝导下,才点头同意。
一番针灸下来,等顾晚舟拔针的时候,天子已经睡着了。
赵德全看顾着,侍候好天子,才出来对顾晚舟竖起了大拇指,“顾大夫果然不愧神医,连日来,为了天子夜里不能安眠,已经去了三四位太医了。”
顾晚舟迟了几秒,才明白这个“去了”是什么意思,再加上晚上差点被小太监结果了性
命,忽地感觉王宫里的夜风尤其的冷,冰寒入骨。
赶紧把天子治好了,然后走人,这是她此刻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顾大夫,现在夜已经深了,老奴带你去住处看看?”
听到赵德全的声音,顾晚舟回过神,看看眼前的道路,正是通向她之前厢房的路,道:“嗯,再说我的房间不就是在那里吗?”
赵德全笑了一声,“天子已经发话,顾大夫今非昔比,老奴特意安排了一个偏殿给您住,同时把顾大夫的一应物件也都办了去。”
顾晚舟无可无不可,听他如此说,便道:“那就由赵公公带路了。”
赵德全道了一句“不敢当”,就领着顾晚舟来到乾明殿东北角上的偏殿,“就是这里了。”
里面伺候的人已经在候着了,赵德全申饬了几句,让他们尽心伺候顾晚舟,同时又重点介绍了一个名叫木青的宫女。
顾晚舟看着木青,总觉得这个宫女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而木青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站着,任由她打量。
“顾大夫如果不满意,我再派好的来。”
顾晚舟摇摇头,“不必了。我就是看着木青
有些眼熟,不过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也没什么。”
赵德全也笑着道:“这天下的事情,巧的多了去了,也合该你和她有一场主仆情分。”
他说完,又对着木青道:“主子抬举你,以后更要尽心的服侍顾大夫,知道吗?”
木青微微福身,“是,奴婢知道了。”
顾晚舟也不甚在意,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木青低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阴鸷。
接着,顾晚舟看了一眼寝室,又到东侧的厢房看了看,果然自己的一应实验器具,都已经搬了过来,而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食盒。
赵德全笑着问道:“顾大夫可还满意?”
顾晚舟点头,“我检验了御膳就休息,赵公公也早点回去吧。”
赵德全还记挂着天子那边,嘱咐了几句早点歇息的话,就带着人走了。
顾晚舟打开了食盒,用她自己的简单仪器和药物,把菜品都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有一样小菜中,里面还有微量的罂粟。
本来这东西也可以用作调料,每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