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水果刀划破了苏年的手掌, 鲜血源源不断涌出来，蜿蜒着顺着掌心滴落在松软的地毯上，就连苹果上也沾了不少血，苏年“嘶”了一声, 放下苹果, 抽了几张面纸捂着伤口，“梁小姐，如果在我这里, 你再这么嚣张跋扈，别怪我扔你出去了。”
虽说苏年的性子淡了许多，但并不代表她没了脾气, 可以随意任人欺负。此刻的她，挑着眉头, 眸光清冷，就这样捂着手掌盯着梁之秋看。
梁之秋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时间怔愣在原地。
“你敢！”
“呵, ”苏年轻笑出声，“那你不妨试试？”
会客室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张海报图，其中有一幅是五六十年代, revlon “oon drops” 的彩妆宣传海报, 图上囊括了外壳精致奢华的粉饼、唇膏。
苏年每次瞧见这一幅海报，总会想到李白《清平调》里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唯美浪漫的海报图下, 此刻出现了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虽然看起来美艳得不可方物，可无形中有种违和感。
就好像……
人比画还假。
“我并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梁之秋冷哼一声，她又坐回沙发上，坐直了身体，视线落在苏年身上，“我只是想来澄清一下。”
“澄清？那好，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苏年一字一句说得很平淡，低头看见面纸上染了不少的血，她这才起身走到靠窗户的柜子边，从里面找出医药箱。
“我……”
“你等下，我去清洗下伤口。”说完，苏年推开会客室里侧的门，里面是个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停息之后，苏年再次走出来，她正用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擦干净水渍，“继续吧。”
“你认为，网络上散布你个人信息的事是我做的？”梁之秋问得直截了当，她跟着苏年身后，看着她从医药箱里找出消毒水擦拭着伤口，“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我只相信证据，以及真相。”苏年咬着牙忍了忍清凉的刺激感，放下棉签之后，往手掌卷了层纱布，而后在手背上扎了个蝴蝶结。
梁之秋：“我有证据。”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摊放在茶几上，“你先看看这个，看完这个，你会相信我的。”
苏年拿起文件夹，打开翻看了几眼，又丢了回去，兴致缺缺地说：“你要给我看的就这个？”
梁之秋点头。
“很抱歉，这份资料，上周我就看过了。”
“你看过了？怎么可能……”梁之秋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可是我花大钱买到的第一手资料！”
苏年嗤笑一声，“呵，梁小姐，我想这玩意儿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吧。”
梁之秋送来的，是网络上散布她个人信息的那几个大v近期的通话记录，以及他们的银行转账记录。
“这个……”
在同一个空间相处久了，梁之秋身上香水气味倒也没有最初时那般刺鼻了，苏年摆了摆完好的右手，“关于这件事，我没想深究，所以梁小姐你也不必太……唔，放在心上。”
“不过……”她的话音一转，“梁小姐怕不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之间可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呢。”苏年压低了嗓音，目光笔直地看向梁之秋，后者耸了耸肩，“哦。我可在网综节目里，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向你女儿道歉了。”
“不是这件事。”
“那是？”
“七年前。”
梁之秋的脸色有点发白，她看向苏年的眼光中倏然带了点惊慌失措的情绪。
“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梁之秋你还是端着你千金小姐的架子，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还是那么愚昧不可及，被人当枪使了，竟然还这么洋洋自得？”
“你是说……”梁之秋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着异样的情绪，她挺直的后背微微弯出一个弧度，从侧面看起来像是心虚地低着头。
“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我就不送你了。”苏年委婉地下达了逐客令，梁之秋也没再停留，拎起包就走了。
在她走后，苏年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直到——
dora兴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ipad，直直往苏年怀里扑，“妈妈，你看……”
苏年猛地惊醒，她瞄了眼墙上的钟，三点半。原来，她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足足有半小时了。
“妈妈，你的手怎么了？”对上小姑娘疑惑的眼神，苏年缓了片刻，倏地笑了，她勾着唇拍了拍dora肉嘟嘟的手背，“妈妈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水果刀划了。”
水果刀？
dora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罪魁祸首——水果刀，以及沾了血的苹果。她仰着小脸，折起了眉头，小嘴嘟得老高，“妈妈，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完全是个小大人的模样。
“妈妈知道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嗯嗯，知错了就还是好妈妈。”dora站起来，往苏年身边蹭了蹭，踮起了脚尖，挺直了小身板儿，环着她的脖子迫使她靠近自己，苏年的鼻尖几乎贴到女儿的胸前，嗅到她身上沁甜的香味。
苏年没想到，自己年仅六岁的女儿，男友力ax。
“好了好了，快放开妈妈，脖子都僵硬了。”
“嘭”，粉红泡泡爆炸了。
dora摸了摸鼻子，一脸不乐意地松开了手。苏年活动了下脖子，看向dora举起的ipad屏幕，“想让我看什么？”
“妈妈，工作室的微博下面，好多人问你什么时候抽奖呢。”dora指着微博评论区，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苏年顺着她指的位置看了几眼，果然，有不少评论都在催着问什么时候能开始抽奖。
她差点就忘了这个之前就插好的fg了。
不过……“小夕，你认识汉字？”
dora摇摇头，“不认识啊，是曼曼姐姐读给我听的。”苏年扶额，一副“我还真高估了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