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沐给制止的。
任她平日再强悍,到底是个女子,洗冷水伤身。
出门在外,有热饭有热菜已非常不错了,至于是不是无配料的青菜还是剩的旧肉,都无所谓了。
宫沐没有别人那么多规矩,所以饭桌上大家坐一块,尽管一开始集体僵硬拘谨得跟木偶似的。
第二日天没亮大家便开始准备,简单用过早餐之后便重新装上马车出发,宫沐给那一家人留了些银两。
就这样紧赶慢赶,宫沐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出了内省,到了关北关口,再往前,就是大漠北了。
越走,越荒凉。
已经够贫穷的地方了,居然还发生大规模战争,这是要副着不给人活路啊。
走得越近,因战事牵连的难民陆续增加,附近的官府处理得不及时,情况有些严重。宫沐一开始还能接济一些,后来慢慢发现力不从心,走得也缓慢了,迫不得已,一行人想进关漠城。
关漠城算是边关最后的一座城池,这座城池之后往东南方向是一条通往内城的大道,宫沐等人是从另一条中路赶来的,并没有进入关漠城。
关漠城城外聚集的难民越来越多,然而城门却大关着拒绝了更多的难民入城,这些难民不如他们有马有车,走不得那条中路道,因为中路道险峻还时有猛兽出没,更难的是,长达几百里无人烟,这些难民根本挨不到下一个城池。
立在城墙之下,城墙头上站满着穿着盔甲的官兵,他们手握长/枪,面带狰狞。
就在百里之外,有几十万的同胎为了守护这个地方,守护这些人在浴血奋战,而这里,这些人却对着自己的同胞,举着长/枪。
宫沐静静地把首望着,目光深沉如潭。
云小叶紧了紧纤指,定定地立在主子身边,没有鲁莽行事。
童护卫朝上方喊,“如何不开城门放人入城?”
上头卫兵头子先是不理的,走了好几个来回,都能听到一浑厚的声音质问,最后不得不面朝下,有些嘲讽地回了一句,“让我放人入城?谁又知尔等不是敌军奸细……啊!”
一声惨叫,卫兵头子从城头高台上摔了下来,惊了下那一片或坐或躺在周围的难民,难民脸上都是绝望的,呆呆地看着人从上面摔下也没多大的反应。
倒是上头的官兵吓着了,所有的武器都朝下指着,甚至还有拉着弓箭的,如今可都是草木皆兵的状态,一点点事都能触动他们最后一根弦,这会儿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头子为何惨叫着摔下城去。
此时,宫沐的神情依然淡淡的,周围一片安静,方听见那悠长如边外传来的天籁之音,“告诉北都督,半个时辰之内他若不出现,这个都督之位便不要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