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掉头,回家。”
霍骁臣将檀溪紧紧搂在怀里,大衣的温暖都掩盖不住她一身的寒气。
明明车里开足了暖气。
云深没有出声打扰,但这还是老板第一次跟他说的是回家。
而非,溪园。
或许再过不久,孤独的庄园就该迎来它的女主人了吧。
檀溪感觉自己像是在水深火热里反复挣扎。
她在大火里奔跑,直到暴雨浇灭了一切也没能逃出困守她的牢笼……
“不要,不要……哥哥,救我,救我……”
紧紧攥着霍骁臣的衣服,檀溪痛苦地哼着,滚烫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打湿了鬓角。
霍骁臣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把檀溪整个抱进怀里。
隔着薄薄的布料肌肤相贴。
檀溪出门的时候还穿着睡衣,一直裹着霍骁臣宽大的大衣做完了笔录。
没想到衣服里面已经汗湿成这样了,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霍骁臣用大衣把檀溪盖得严严实实,眼中没有半点旖旎,即便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檀溪身前姣好的风景。
云深早已知趣地升起隔板,他要是看了夫人哪怕一寸的肌肤,老板都能剐了他!
“掉头,去医院。”
霍骁臣清冷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云深立刻掉头,再也没了吊儿郎当的表情。
夫人,怕是不好。
库里南疾驰在无人的大路上,霍骁臣捏着檀溪的小手,也只有感受到锁骨上她呼出的微弱气息才稍稍心安。
“长宁灯无恙,卿卿,你不会有事的,别怕,哥哥一直都在。”
像是在安抚檀溪,又像是在自我安慰,霍骁臣轻吻着檀溪的发顶,喃喃地哄着。
车厢里的玫瑰香愈发浓郁,霍骁臣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强压着心头的念想,将女孩儿揉进自己的骨血。
檀溪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想松开,得到霍骁臣的安抚后愈发粘人。
车子很快停在急诊室的门口,路西决已经准备好平车,“臣哥,把嫂子放这里。”
霍骁臣抱着檀溪下车,怎么都没办法把扣在脖子上的小手拿下来,只好就这么抱着,“没事,我抱上去,安排一下,给溪儿全身扫一遍。”
他这么说路西决立马就明白了。
双生有变。
霍骁臣搂紧檀溪的腰,将她的上半身抱紧靠向自己的身体,檀溪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确认已经遮挡住急诊室里刺眼的灯光,霍骁臣轻拍着檀溪的后背一路哄着,大步上了电梯。
——
“哎,这都什么事儿啊,小嫂子遇到臣哥也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劫,三天两头到我这里报道,臣哥还让我准备最好的营养师,照这样子看,天王老子来了也调理不了这身体。”
路西决望着两人的背影只想叹气,拉上云深一起上楼。
云深不敢对老板的决定有疑义,不过他也觉得挺邪门的。
据他的调查,夫人只是身体弱,也没这么弱啊……
简直堪比黛玉。
“我得找个吃嘛嘛香的,不然要累死人。”
云深若有所思地说着,“我看夫人以前挺好的,还兼职呢,你说不会霍董有毒吧?就那种八字克人,不死不休那种。”
“我也在想,臣哥不会是自己臆想出来一个什么双生蛊吧?我都扫了多少遍了,全世界最好的仪器设备都弄回来了也没从他的身体里发现什么……”
路西决找到了知音,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小嫂子的反应跟臣哥说的完全不一样,那天晚上也并没有达到雌蛊最佳的状态,反而两个人差点都不行了,不会……”
“不会什么?”
霍骁臣见两人半天没有上来,他连檀溪的衣服都换好了,直接出来揪人。
“不会……不会是这两蛊恋爱了吧?”
路西决没防备背后有人,直接脱口而出,“臣……臣哥,我这就去准备……”
还不赶紧溜,等着大魔王发火么?
“等等,你说什么?”
霍骁臣拉住路西决的胳膊,他从没怀疑过这点,听到这话愣住了。
“额……我就是一说,臣哥,有没有可能……我说可能,你们不是嘿嘿,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嘛~这蛊有没有可能感应到什么……”
路西决笑得一脸谄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霍骁臣松开路西决的胳膊,是了,从前他们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也许这才是关键,那人是笃定了他不会伤了卿卿。
该死!
“若是变成了伴生关系,那为何她如今病成这样我却完好如初,只有那一天不对,症结到底在哪里?”
霍骁臣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一拳砸在白墙上,淡淡的血腥味和痛感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只有那一天是伴生,那檀溪岂不是要永生都体弱地承受着痛苦,上天连那唯一的一天也要剥夺么?
霍骁臣痛苦地想着,无可奈何地靠在墙上。
“我让人送小嫂子去扫ct。”
路西决叹了口气,这世间痴男怨女数不胜数,长情的能有几个。
“我陪少夫人去吧。”
蓉姨已经从家里赶来了,全家上下都心照不宣,除了当着檀溪的面,其他时候都已经改口喊夫人。
霍骁臣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孩,刚刚她明明那么难受,他只是出来片刻就已经熟睡。
难道真如他们说的,是他八字克人?
久查没有结果,霍骁臣也不得不逼自己相信玄学。
“哎呀,这珠子怎么碎了?”
蓉姨本来握着檀溪的手,谁知道她手腕上的佛珠莫名其妙就碎了。
独独是那一颗刚刻了字的。
霍骁臣将裂成两半的珠子攥在手里,“命里无时莫强求……了无大师是这个意思么?”
“霍董,这可是你亲自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