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般闹腾,真的很丢人。
马文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姐想让我们走,说一声便是了,我绝不多留片刻,那小院子我们就不必去了,多谢大姐这些日子的款待,我打算带着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回乡了。”邹氏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低声说道。
“回乡?”钱氏听了婆婆的话后顿时闹了起来:“我不回去,谁想继续回去过苦日子,谁自个去,我要留在京城里那个小院子里,你们不去住,我去住。”钱氏说完之后,也不用两个女儿搀扶了,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这身衣裳是来到侯府以后,府上的绣娘用好料子一针一线做的,绣了她最喜欢的牡丹花。
好弄脏了弄破了,她会心疼。
邹氏闻言狠狠剜了钱氏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我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儿媳妇?你若敢留下,我就让马明洪休了你。”
钱氏听了之后先是一愣,片刻之后突然指着马明洪的鼻子骂了起来:“休了我?你倒是休啊,我知道你们一直瞧不上我,说我大字不识几个,还出身商贾之家,眼里只看得见银子。”
钱氏说着,一边
哭一边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狗东西,没有我钱氏,你们早就饿死了,若不是我这些年回娘家厚着脸皮要银子要东西,还替别人做秀活换银子,文涛能去私塾念书吗?你这位老夫人逢年过节有体面的衣裳穿吗?如今来嫌弃我,还想休了我?呵呵呵,你们若敢这么做,我就敢去衙门口上吊,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们马家人是怎么过河拆桥的。”
邹氏听了之后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狗眼嫁给了你马文涛这个窝囊废,我这么爱脸面的一个人,这些年居然沦落到替当初那些小姐妹们做秀活做衣裳,赚银子贴补家用,你知道别人背后是怎么嘲笑我的吗?说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钱氏说着,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回,没人敢去搀扶她了。
陈妍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了院子。
她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带了一堆丫鬟婆子。
“你们快去替舅老夫人一家收拾行装吧。”陈妍光笑着吩咐道。
“是,郡主。”众人应了一声,鱼贯而入。
“祖母准备的那个院子,我前些日子去看过了,还是挺宽敞的。”陈妍
光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表弟,夫君给你找的书院是京城里最好的,先生说表弟是个可造之才,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秋闱了,表弟要多用心才是。”
陈妍光这话一出口,邹氏也不闹着要回乡了。
她家孙儿现在有好先生教导,说不定秋闱能够中举,如果明年春闱再成为进士,那他们马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钱氏也不闹了。
儿子的科举之路比什么都要紧。
闹得太厉害,影响儿子科考,她就是罪人了。
马家人的行装不多,大多数还是来了侯府之后,方老夫人让人帮他们添置的。
几十个丫鬟进去收拾,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妥当了。
方老夫人把府里的几辆马车都派了出去,很快将这一家子送走了。
陈妍光陪着她老人家一块儿在侯府门口相送,直到那几辆马车出了巷子,才松了口气。
“妍光,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方老夫人转过头看着孙媳妇儿,一脸惭愧道。
“原是我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儿应该请祖母您做主才是,我……”陈妍光低声开了口。
还不等她说完,方老夫人便打断了她的话:“他们是
我的亲戚,丫头你看在我老人的的面上,手下留情了,这些祖母都知道,现在好了,他们离开了威远侯府,以后我会尽量远着他们一些,能不来往就不来往了。”
方才在院子里,她那位侄媳妇儿撒泼的事儿,让方老夫人心有余悸。
还有她那位弟媳妇儿,方老夫人想着便忍不住摇了摇头,那老太婆也太刻薄了些。
陈妍光听了她的话后,连忙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她虽然受了些委屈,不过陈妍光心情却很好。
起码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方继尧都是站在她这边。
只要他们夫妻二人是一条心,那就什么都不怕。
……
靖王府里,叶珍珍听了下人的禀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昨日陈妍光跟着方继尧过来王府,叶珍珍发现陈妍光脸色十分不好,看起来疲倦不已,所以特意多了个心眼儿,让人注意威远侯府的动静。
没想到今日一早便听说马家人搬出了威远侯府。
可见这些事儿和马家人有关。
不过陈妍光已经解决好了这一切,叶珍珍就当做不知道,不会在她面前提。
以研光那个丫头的脾气性子,肯定
忍不住,下次过来王府,肯定会告诉她。
叶珍珍猜的没错,午后陈妍光又来王府了,等叶珍珍午睡起来之后,拉着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直到方继尧下衙来接她,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五舅母,我改日再过府来找您闲聊。”陈妍光看着叶珍珍,依依不舍道。
马家人已经走了,陈妍光心情好的不得了。
“好,那改日再来。”叶珍珍笑着颔首。
陈妍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方继尧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
他家媳妇儿再耽搁下去,回府之后用晚膳就有些迟了。
祖母肯定等着他们的。
当然了,靖王殿下那眼刀子也太锋利了一些,方继尧觉得自己被人家瞪的都有点头皮发麻了。
不过,他家媳妇儿对靖王妃的确太热情、太依赖了一些。
“继尧,我好高兴。”陈妍光等方继尧坐到自己身边后,立马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方继尧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早知道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