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之事。”肖央低声提醒着卫浔,却不见卫浔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本功法是很挑人的,若天资不佳,想大成很难,或者像风正厉那样练上几十年,但应该也难以突破第六层,最忌讳的就是急躁,所以这未竟之事留给我的时间,怕只容你练成第一层,届时你要担心的是你有没有能力胜任这个位置,而不是我有没有时间调查青司之乱。”
卫浔将衍天功法再度?到了肖央手中,以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女子的威压如同往日,肖央却不再觉得窒息,他微笑着接过衍天功法,一如以往恭恭敬敬地道:“遵命。”
“尊主,过往之事已如云烟,仇要报,但万勿折磨自己。”
肖央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卫浔顿住了。这是肖央一直埋在心里的话,总是不敢说。
他清楚如今的卫浔如何强大,可他也亲眼见着了,即便强大如卫浔,还是不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去杀死风正厉。
卫浔的过去,他作为师兄,是目睹了的。
寸寸攻心,生不如死。
她忽然笑了,笑容有点无力与凄艳,像红墨遍洒西江,被水鬼抽干颜色,化作枯萎灰凉的干灰,如此静默又隆重的绝望,化作尖刀刺进肖央的胸口。
她视线扫过他微皱的眉头,心中惆怅起来,面上仍旧淡淡道:“杨一理办事我很满意,不愧为你一手调教,这段时间太虚一应事务都交由他吧,但是青司之乱的事还要你帮我查,不可假手于人。”
“明白。”
“大师伯书房里的那张青司镜的临摹图,待你养好伤,再去查查出自谁手。”
“是。”
“那我回京城了,如有消息就派人来告诉我。”
卫浔不喜欢待在太虚,所以现在只要没什么事,都会在京城待着。殊不知此时身在帝京的某位仁兄,三天两头问“莺儿你家大人回来没?”
好好一个丫头差点被他活活烦死,这不,卫浔刚一踏进府,莺儿便如疯魔一般拉着卫浔痛骂了安庭深两炷香的时间,搞得卫浔哭笑不得。
者丫头向来好脾气,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把莺儿惹成这样?
“臭丫头,学会讲人闲话了是不是?”卫浔捏了一把莺儿拧着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莺儿委屈地道:“大人,我自是记得你的教导,时刻不敢背后议人,但是,但是……”莺儿憋了半天,“但是安庭深这么惦记你,肯定,肯定不怀好意!”
莺儿是被卫浔救回来的,后来就一直跟着卫浔,卫浔去哪儿她去哪儿,如卫浔的亲妹妹一般,在她眼里,自家大人貌如天仙,智如管仲,身负绝学又天赋异禀。
她眼中的卫浔,堪与天下最惊才绝艳的男子相配,断断不会是这个空有皮相却油腔滑调的安庭深可以攀附的。
“我家莺儿都会看人了,不得了不得了。”卫浔故意端着腔子打趣着说道,把莺儿粉扑扑的小脸惹得更红了。
“大人,你这次回九脉,见到南峥公子了吗?”
莺儿自知卫浔是要装傻到底了,索性换了个话题,南峥公子对大人一向关心,她打心底里希望主子能和南峥公子在一起。至于卫浔与司南峥之间的恩怨,卫浔却是半点都没告诉过莺儿。
“没有。”卫浔一眼就看出这鬼丫头的心思,索性不给她追根究底的机会。
果然,莺儿听见没有两个字,身体一个耷拉,瞬间没了精气神,自顾自去逗鸟了,卫浔倒是发现莺儿甚是喜欢这只鹦鹉,怕是它整日嚷着“安庭深,大傻蛋儿”,一人一鸟甚为投机?
“康乐公主驾到——”
一声响亮的通传惊了安府的一众仆从,公主大驾之前并未通知府里,一应的接待都来不及准备,这康乐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要是有一点不趁她心意,发起威来就是太后都管不住,张管家立马慌了,急忙理出头绪,火速吩咐下人们去准备。
“罢了罢了,本公主今天高兴,这些繁文缛节就算了。”
康乐玉手一挥,跪伏的一众仆从无一不松了口气,张管家紧绷着的一根弦却不敢松下来,因为今天夫人不在家,二少爷也说他不在家,以康乐公主的个性,真可能会掀翻整个安府。
“安庭深呢?怎么不来见本公主?”
康乐不见安庭深,便自顾自进了府中,穿过长廊,走进正庭,走遍了安府,愣是没见到安庭深。
“他是不是又在故意躲我?”康乐仔仔细细打量着张管家,话正是问他的。
张管家是前几日新上任的管家,老管家因身体吃不消回乡了,本来培养的李管家得了一场急病去了,临走前才提拔了张管家主管府中一应内务。
张管家刚刚上任便遇上这么一刁蛮任性的公主,手心早已经汗津津的,经公主这么一看,把头埋得更低了。
“禀公主,我家公子事先根本不知公主大驾,又怎么躲您呢?况且公主千金贵体亲临,乃是安家荣幸,我家公子也不敢躲您呀,公子今日一早便带着安凌七出门去了,小的们不敢过问。”
安十三如及时雨一般,解了张管家的围,可能是自由生长于宫廷内院,见惯了尔虞我诈,康乐虽生性刁蛮,却极会看人眼色,安十三是自幼跟在安庭深身边的人,为人稳妥少言,也深得安庭深信任,所以语气不自觉的就客气了,
“那既如此,我便在这里等等他吧。”
“那小的这就去寻寻公子,若是见到了定告诉公子,公主在等他。”
到底是聪明人,一番话说得公主很是受用,然而转过身就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主子是听见那声公主驾到的通传之后,从后门“逃”出去的,哪里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