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气得直哆嗦。
她含泪怒吼,“你大哥当年奸/污民女,是官府判的他斩首示众,怎么能说我害死了他?那是他坏事做绝罪有应得!”
她又指着自己身后的孩子,字字铿锵,“我再跟你说一遍,朗儿是我跟我夫君的骨肉,他跟你那恶贯满盈的大哥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你们冯家的种,你们休想把我儿子抢去冯家认贼作父!”
冯栋梁嗤笑一声,“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我们偏就说他是!”
冯栋梁朝身后大声问道,“大家看看,这孩子到底是长得像我们冯家人,还是长得像他陈掌柜?这唇红齿白招人稀罕的小模样,很明显就是我们冯家的骨血嘛!”
他身后的狗腿子纷纷附和应是。
冯栋梁又大声对围观群众说——
“当年明明是这女人自己下贱勾/引我大哥,我大哥才会着了她的道,一时冲动跟她在野地里苟合,结果完事了她嫌我大哥给她的银子不够,转头就去官府污蔑我大哥奸污她,害得我大哥被冤死!”
“我大哥年纪轻轻就死在她手里,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可怜啊!”
“幸好!老天爷有眼,让这贱人怀上了我大哥的遗腹子,我大哥总算是留了后!”
“你们大家说说,这孩子既然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血,我们冯家该不该把这孩子抢回去?”
围观群众安安静静看着冯家和陈家人掰扯,谁也不发表意见,只默默吃瓜。
这两年,冯家的人经常来陈家闹事,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每次冯家来闹事,他们都会忍不住来凑个热闹,毕竟,大家也很想知道这事儿到底要怎么收场嘛。
被冯栋梁屡屡诋毁的陈夫人,已经气得发抖。
她指着冯栋梁,流泪控诉。
“你竟然说是我勾/引你大哥,你这样丧良心去诋毁一个受害者,你会遭报应的!当年你大哥又不是只奸/污了我一个女子,他会被官老爷判处斩首,是因为他害了很多人!只不过别的姑娘怕连累家人,不肯出面作证罢了!”
“我告诉你,当年在公堂上我不怕你们冯家威胁诋毁,如今我还是不怕!”
“就算你三天两头来闹事,就算你整日里造谣说我的儿子是你冯家的野种,我也不会向你们妥协!”
“我儿子不是你们冯家的,我绝不会把他给你们!”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就是想用流言蜚语逼得我夫君厌烦这样的日子,你们想让我夫君抛弃我和朗儿,到时候我一个妇道人家走投无路自然就会把孩子交给你们冯家——”
“呵,你们休想!”
“你们逼得我和朗儿走投无路了,我就算拉着朗儿一头撞死在公堂门口,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陈掌柜紧紧抱着恨得发抖的夫人,眼睛通红地盯着冯家一群人。
他们三岁的儿子紧紧抱着陈夫人的腿,哭得直打嗝。
冯栋梁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不忍心,只觉得痛快。
他在给他地底下的哥哥报仇呢。
他摇着扇子大笑,“想死是吧?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撞死!你就算一头撞死了又怎么样,我只是想要回我们冯家的骨血,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你就算死了,官老爷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用扇子指着陈夫人,张狂地说,“我告诉你,你一天不把我们冯家的骨血还回来,我就一天不会罢休,我就会跟你们争到底!”
他又弯下腰,微笑着冲三岁的小孩挥手打招呼。
“朗儿,我是二叔,快到二叔这里来,二叔给你买糖果吃。”
他指着陈掌柜,对三岁的朗儿说,“朗儿乖,你以后别叫他爹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爹,他就是个捡破鞋的废物,知道吧?你爹是我们冯家大公子,你只要跟我们回了家,你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哪儿需要跟这废物似的整日里辛苦经营铺子挣钱?”
三岁的孩子被吓得嗷嗷直哭,抱紧爹和娘的腿不敢松手。
陈掌柜气得想跟冯栋梁同归于尽,却被陈夫人死死拽住了胳膊不许他冲动。
马车里。
沈锦书看着这一幕,气得肺都要炸了。
怎么会有这么龌龊无耻的贱人!
他大哥侵犯了人家姑娘,人家可怜的姑娘好不容易摆脱了阴影嫁了个好男人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他竟然还来找茬!
这是真的要逼死人家受害者才罢休啊!
沈锦书撸着袖子骂骂咧咧下了马车。
她刚要用自己的小身板去挤开人群,谁料,威武高大的英俊世子爷忽然来到她前面,握着剑拨开人群,含笑看着她,“沈姑娘,请。”
沈锦书惊讶地看了眼他,拱手道了谢,大步来到陈家绸缎铺门口。
她瞥了一眼为非作歹的纨绔冯栋梁,拱手对陈掌柜陈夫人说,“恕我多管闲事,陈掌柜,陈夫人,他们冯家之所以成天找你们麻烦,无非是怀疑你们的孩子是冯家的骨血。我现在有办法替你们验证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血,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当众一验?”
陈掌柜和陈夫人惊疑不定地望着素未谋面的沈锦书。
他们怕这姑娘是冯栋梁找来演戏的。
结果发现冯栋梁也跟他们一样懵逼茫然,他们才放心了些。
陈掌柜拱手回礼,“敢问姑娘您是……”
沈锦书指着她们那边一行百人的浩荡队伍,说,“一个恰巧从这儿路过的行人罢了。”
陈掌柜和冯栋梁都转头看向队伍那边。
一看之下,他们都有些发怵。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些护院一打眼就不像是普通人,个个都像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再看那车马,不是权贵人家哪里用得起?
陈掌柜见状,又打消了三分疑虑。
冯栋梁绝对请不动这么大来头的人。
陈掌柜拱手,“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他转头看向陈夫人,有些犹豫,“夫人,我们可要当众验证一下?朗儿他……”
陈夫人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