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她心里咯噔一跳,头皮莫名发麻。
宋步瑶侧目一看,差点没甩开手。
一身布衣简朴的瞎老婆子闭着眼,佝偻着身子,一只枯槁的手抓着她。
另一只手拄着一个拐杖招牌,上面的麻布写着两个字,“算命”。
宋步瑶心间微颤,“老婆婆,你……”
迟疑了一下,她接暗号似的,压低声音暗戳戳试探,“既然这儿不属于我,那我该如何回去?”
这些日子,她越想越不甘心,花了十年好不容易获得棒球冠军的非凡荣耀,怎么可以一朝化为乌有!
若有机会,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去!
如今眼前婆婆一番话,让她心底油然升起一丝希望,却不想对方忽地松手。
“你有你的使命!切忌!切忌!切勿动了别人的因果……”那老婆子突然诡异一笑,转身离去。
“等等——”
宋步瑶慌忙扯住她,嘴角扬起讨好的弧度,“婆婆,你能不能带我回……”
“现代”两个字还未出口,只见瞎婆婆突然脚下生风,踩了风火轮似的眨眼就溜。
“欸!婆婆——”
宋步瑶足足狂追十条街,愣是没追上。
她纳了闷,说好的瞎婆子呢!
……
翌日。
宋家翰林士三姑娘的厢房内。
“老婆婆……”睡梦中的宋步瑶喊出声。
“三姑娘,怎么了?”厢房内,婢女朱朱拉开薄纱粉色的帘子,轻唤道。
“……”宋步瑶从睡梦中睁开眼,坐起身后伸手扶额,才发觉额头渗着细汗。
婢女朱朱抽出手帕在她额间轻拭细汗,“三姑娘这是做噩梦了?”
“我梦见了瞎婆婆。”宋步瑶眉头簇起,心有余悸。
“那老婆子看着怪异得很,三姑娘别放心上。”婢女朱朱一边拭汗一边说着。
宋步瑶若有所思。
许久后,才抬起那双清秀的眉眼凝向朱朱,一本正经道,“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还魂?”
“三姑娘,您说什么呢?怪吓人的。”
“……没啥。”
宋步瑶见她反应懒得解释,躺回床上苦苦思索那位素面相逢的婆婆……
她忽地想起她留下的那句话——你有你的使命。
难道,来到宋朝不是一个偶然?想到莫名其妙拥有的预知能力,她发现多的事让她困惑不已。
想来想去,她也想不通,干脆一头扎进纱幔。
又一日清晨。
初春四月,汴京开封府。
春生万物,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宋步瑶一时兴起想吃花蛤,然汴京城花蛤难寻,千金难买,特地让婢女打探小道消息,知道城南有一处河滩可以抓,便早早睡下。
天色刚亮,她心急如焚,让婢女朱朱带上小木笼子坐上马车,为低调,她特地换上和朱朱一样的婢女衣裳。
转眼到了河滩。
婢女朱朱在岸边看着主子脱下鞋袜,裙摆被扎起,卷起裤腿儿准备下池塘,紧张地瞅了眼四周,“三姑娘,您确定要自己下去?要不我回去差下人给您抓?”
此时春色极好,四处都是荒山野岭。
“别人抓的有什么意思,自己抓才香!”
宋步瑶一双顾盼明眸微微一弯,如夜色的月牙那般,煞是好看。
她接过朱朱递过来的小木笼子,一手抓着铁耙子,就像是猪八戒的耙子缩小版,俯下身后,一个劲儿地朝泥沙里扒拉。
泥泞的沙土被她翻出两侧,很快被她翻出了一条土黑色的小道来,她兜兜转转,终于在肥沃的砂泥里翻出好几个白色混着泥土的花蛤。
她一把抓起白花花的蛤蜊扔向笼子。
转眼欣喜埋头继续耙着花蛤,一翻土,就有好些个花蛤吐着晶莹的肉,时不时缩回去。
一想到这些花蛤会烤得滋啦香,宋步瑶都忍不住流口水,耙子扒拉得更起劲。
好不容易挖了一大筐,实在放不下,宋步瑶才打道回府。
于此时,河滩边的两人并未察觉到一侧竹林里正摇着一辆低调黑色奢华的马车。
而那马夫忽地拉紧缰绳,耳朵敏锐地动了动。
身侧随从警惕道,“爷,二十米外有人!”
车内的男人一身雍容华贵的黑色大氅,低迷光线下隐约透着一张铁制面具,车厢内明显萦绕着一股低气压的阴鸷气息。
昏暗车厢内,柔软的女声透着一丝不安,“爷,我担心……”
“杀。”男人薄唇轻启。
那女声带了一丝迟疑,“可倘若是路人……”
“宁可错杀。”
他一声令下,“去。”
“是。”
随从点头,正准备蒙上黑布,身后的胖子狗腿地凑过去,小声嘀咕,“表哥,让俺去立功,给您涨涨脸。”
随从迟疑了一秒,点头。
很快,胖子蒙上脸,提着刀从竹林处窜出往河滩方向一路小跑。
岸边,主仆两人准备收拾走人。
“三姑娘,你可快穿上足袋,若是务农的人来了,被旁人看去可就不好了!”
说着,朱朱俯下身给她擦脚腕的泥土。
“没事,这又没人。”
骨子里还是现代思想的宋步瑶不以为然,她刚穿了一只绣鞋,突然头顶上抛来一只长刀,正直挺挺地插在她和朱朱正中间。
“刀!三姑娘是刀!”
婢女朱朱吓得腿软地跌坐在地。
宋步瑶错愕抬眼,这才瞧见正前方不远处,一个大胖子狼狈地摔在地上,脸上还蒙着黑布!
“小娘们别跑!”
那大胖子一边笨重爬起,一边威胁叫嚣着。
“有匪!快逃!”
宋步瑶见来者不善,来不及穿上鞋,立马拉起朱朱让她跑。
见还有段距离,她拔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