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白南烟打开一次性胃管,在尾端涂抹上石蜡油之后就将胃管插入陆廷礼的一侧鼻孔,缓缓下移。
“景神医,你去刺激他的咽喉,让他吞咽,胃管才能下去。”
景神医长臂一伸在陆廷礼的咽喉部位点了几下,白南烟就顺利的将胃管送了下去,待长度下去的差不多了,白南烟停止动作,拿出了听诊器,在胃部挺了挺:“很成功,一会儿就开始喂药。他一天多水米未进,现在先喂一点水吧。”
无情很快从外面要来了一碗水,白南烟拿出针管抽了水,慢慢注入胃管:“看见了吗?就像这样,他就能喝到了。”
不顾她只喂了一点,因为现在正在打点滴,陆廷礼体内有水分摄入,这次纯粹是为了演示。
很快第一碗药就送了进来,景佩仔细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就递给了白南烟,白南烟将一碗药一点一点的通过胃管喂了下去。
无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阿烟姑娘要嘴对嘴喂药呢。”
景佩回过头来讥讽:“不懂别乱说,当病人深度昏迷之时,用什么喂都不好使。”
天早就黑了,屋里点燃许多蜡烛,亮如白
昼。
一个晚上,喂下去七碗药,这些药都是外面的太医亲自熬得,他们看病帮不上忙,就只能熬熬药,但他们也不敢走,怕被皇上砍脑袋。
天光大亮,白南烟拿出手电筒再次照射陆廷礼的眼睛,面露欣慰之色:“药有效果,他脸色好多了,瞳孔对光也有了反应。”
“参见皇上……”外面一阵骚动。
不同细细去听,白南烟就知道是皇上来了,随后就想起顾贵妃低声哭泣的声音:“皇上,一晚上了,水神医说什么也不让进去瞧一眼,也不知道廷礼怎么样了,水神医只派人告诉臣妾廷礼已经好多了,却不让进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神医在骗人。不让臣妾进去就算了,太医也不让进,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皇上一听,觉得确实不像话,再怎么说这些太医都是百越国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怎么能不让太医观看治疗过程呢?皇上轻咳一声,威压十足抬脚就往卧室走来。
无绝和无忧守门,只觉得头皮发麻,两人对视一眼,十分为难的挡住了门,因为水神医说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这皇上大概就算得上是天王老子了吧?
无绝硬着头
皮道:“皇上请留步。”
“怎么?朕也不能进吗?”皇上的语气多少有些质问的意思。
这时以为太医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来了,站在皇上身后半步的地方道:“第八碗药来了。”
无情从里面出来对着皇上恭敬的行礼:“禀皇上,水神医说了,请皇上稍安勿躁,等上一炷香就可以进去瞧瞧了。”
“什么?这水神医治病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朕不能进去?”皇上发号施令惯了,没人敢忤逆,一时受挫心情不大美妙,厉声道,“闪开。”
屋里的白南烟正用针管给陆廷礼喂药,像胃管这种东西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看见啊,没法解释,“景神医,你来,我去对付皇上。”
景佩一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白南烟:“不用你管,你会用这个东西吗?”
景佩重重点头:“会。”
白南烟将手上的针管给了景佩,自己迈步去了门口,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人一袭黑色龙袍站在那里,浑身说不出的威严,让人经不住想臣服。
她清了清嗓子脊背挺直,压着嗓子,满脸不悦的问:“你就是皇上?”
还没人这么问过皇上,皇
上一看到这个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者就油然而生出一种尊敬感:“是。”
白南烟不想和他讲道理,直接问:“想让你儿子死吗?”
皇上:“不想。”
“那就等着,不许进来,你要进来,我就不治了。”
无绝和无忧重新挡住门口,拦住了皇上的去路。
皇上无奈的在堂屋等着,来回的走,很是焦急。
白南烟一会去,景佩和无情都朝白南烟笑了笑,还束起大拇指,景佩打趣道:“你是第一个敢让皇上等一会儿的女子,刚才那样子真霸气!”
“喂完这一碗,他也差不多该有自主意识了,咱们撤了胃管和点滴,然后就让皇上进来。”
景佩嗯了一声,突然觉得陆明礼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这么好的王妃不疼,还要和离, 白白给了镇南王机会。
陆廷礼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黑灰色从脸上褪去,露出本人真容来,白南烟细细看去,发现陆廷礼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嘴唇削薄,脸颊轮廓十分立体,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他就算是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这样一个男子也不知道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也不
知道谁那么有福气能够嫁给他
“皇上,你说廷礼是不是真的好些了?”堂屋里顾贵妃的说话声细碎的传来,让白南烟瞬间清醒起来。
白南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情,取出听诊器,放在陆廷礼的心脏位置听诊,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快醒来了。
景佩喂完药,白南烟动作轻柔的把胃管撤出来,点滴也滴完了,等收拾好一切,白南烟亲自到门口:“皇上,贵妃娘娘请进吧。”
“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没醒?”一进门皇上就有些责备的问白南烟。顾贵妃注意到自己儿子脸色的毒素已经褪去,比昨日好了许多,心中充满感激。
白南烟不怎么会学男人说话,就故意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不搭理皇上。
皇上倒没觉得有什么,大师么,都是有点清高有点脾气的。
刚才还充满感激的顾贵妃对这位长者的好印象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看着须发皆白的老者倨傲的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十分不爽,自己好歹是个贵妃,人家居然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他本事再大不过就是个医者,难不成还想凌驾皇权之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