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跪地行礼过后,柳壮媳妇出来说话:“奴婢刚刚听说姑娘回来了,就过来给姑娘请个安,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差遣我们。”
柳罗也站出来,将手里的食盒交给罗桃,解释道:“这是刚刚做出来的绿豆糕还有绿豆汤,解暑最好了,以后姑娘想吃什么,让这位姐姐吩咐一句就成。”
“你们有心了。”白南烟开始拆纪家送的礼物,她一打开就感动了,一个个盒子里装的全都是用得着的东西,有茶具,有茶叶,有胭脂水粉,有毛巾有洗脸的香脂,甚至还有锅碗瓢盆,都是质量上好的成套的,花纹精美造型简单大方,正是眼下流行的样式。
—还有很多日常用品,包括一床很薄的被子,现在用正好。
白南烟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她不禁感慨纪家人正是了解白家人,自己会遇到什么情况,人家竟然料想的这么准!
柳壮媳妇上前帮着罗桃一起干活。
而柳壮和柳罗父子就收拾院子,那些婢女虽然收拾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太规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收拾的差不多了。
柳壮媳妇帮着罗桃拆了被褥洗干净晾晒好,又
帮着罗桃收拾了一下小厨房,把纪家送的那些东西全都归置好,一家人才离开了。
午膳刚上桌,白夫人的贴身婢女彩英就挑帘进来,也不行礼就直接开口说话,而且她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客气:“夫人请大姑娘过去一趟,说有事要问你。”
白南烟怎么肯委屈自己,坐在桌前动筷,对彩英说话的态度很不满意,冷声道:“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这里的主子呢,本姑娘问你,谁让你进来的?”
不光是白南烟对彩英不满意,就连罗桃也看不上彩英的嚣张气焰,想着这种粗鄙的举动不好让主子来,她就撸起袖子上前,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不客气的扬起下巴问道:“你是谁呀,凭什么在我们这里大呼小叫的?”
彩英一噎:“我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彩英,你是谁呀,谁让你进府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下贱东西,但白府是什么地方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夫人同意你来了吗?还不赶紧滚出去!”
彩英连珠炮似的,问了很多问题,看罗桃愈发的不顺眼。
罗桃走上前,几乎和她脸贴着脸,跟她说道:“听好了,我叫罗桃,是
楚王府的奴婢,原本是皇后娘娘的一等大宫女,被派去伺候大姑娘,承蒙大姑娘不弃将我带在身边,大姑娘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彩英嫌她离得太近,就推了她一把,却没推动,自己还趔趄着倒退了一步,她落了下风面子上过不去,就用大力去推,还骂骂咧咧:“那又怎么样?没经过夫人同意,你就不能进府。”
罗桃哼了哼:“我是跟着老爷进来的,老爷准我进来,难道在白府老爷的话不好使?夫人比老爷还要大?这我可要找老爷问一问了,是不是白府里夫人说了才算,老爷说的不算?”
彩英嘴唇直哆嗦:“你少强词夺理,我可没这么说,罢了。夫人说了让我来传话……”
“啪!”罗桃高高扬起手臂抡圆了一巴掌落在彩英脸上,“在大姑娘面前不自称奴婢,你眼里还有大姑娘吗?白府就是这样调教奴婢的,眼里没有主子,想把主子踩在脚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
彩英气急,她被打的耳朵嗡嗡直响,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在大姑娘出嫁之前,自己传令都是直接挑帘进来,然后不屑一顾的传令,大姑娘也
从未说过什么,今日居然有婢女为她出面,她也不阻止,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捂着半边脸,气急败坏:“大姑娘,我可是……”
话未说完,又一巴掌落在她脸上,罗桃训斥:“还不知道悔改!”
彩英一连挨了两下,恼了,伸手就要去打罗桃,手腕却被罗桃抓住,狠狠甩向一旁,彩英脚下不稳摔倒了地上。
罗桃居高临下的警告:“我告诉你,在主子面前要自称奴婢,再敢自称我,打理巴掌算是轻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会儿多找几个人来再说。彩英服了软,直起身子跪好道:“大姑娘,夫人说了让您过去一趟,有事要问你您。”
两个奴婢斗法的功夫,白南烟已经吃了一半了,她优雅的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没看着我吃饭?回去告诉夫人,等会儿我就去。”
彩英不大乐意,斜了她一眼,没想到昔日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大姑娘,居然敢拒绝夫人的命令。她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对厨房有些不满意,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怎么配吃这么好的东西,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大姑娘,夫人等着呢,您不能让
夫人久等,还是回来再吃吧。”
白南烟继续吃,吃了两口才问:“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可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连我用了午膳都不行?”
彩英咬了咬唇,夫人只是想让她在日头低下晒一晒,借机罚她一下,她又饿又累,让她晕死过去,给她一个下马威,谁让她让二姑娘不痛快呢。
“大姑娘回府,理应一回来就去给夫人请安的,大姑娘没去,夫人惦记大姑娘,特意差奴婢前来问一句大姑娘为何不去请安,现在夫人请您过去,真的有要事要问。”
白南烟又吃了两口,慢条斯理的嚼完咽下才略带歉意的说道:“那倒也是啊,我确实该先向夫人请安再来扶柳院的。”
彩英听得更加不乐意了,给她纠正:“大姑娘,您应该称呼夫人为母亲。”
白南烟又是吃完一口才回答,等的彩英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自己再挨一下耳光。
“我记得我的母亲是纪府的嫡女纪清歌,不是她赵娉婷,准确的来说我应该叫她一声继母,你说呢?”
“这……”彩英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只觉得白南烟变得伶牙俐齿,确实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太难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