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扶柳院里的奴婢们,就在钱姨娘进了梧桐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白南烟就知道了此事,而且还知道了白南梅因为今日没有如愿而大哭一场。
罗桃十分得意的叨叨:“梧桐苑只以为她们随时打探我们的情况,殊不知我们也随时打探她们的情况,而且我们打探的更清楚。姑娘我让素灵使了银子,得知三姑娘埋怨钱姨娘是个妾,她抱怨钱姨娘若是当家主母,她便是白府嫡女,那么燕王殿下也不至于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少爷竟然也不帮着钱姨娘,他竟然认同三姑娘所说,也跟着三姑娘埋怨钱姨娘。”
白南烟始料未及:“你说二少爷也埋怨钱姨娘,那可是他的亲娘啊,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怎么能这样呢?”
罗桃摇摇头:“奴婢也奇怪,也打听过此事,只听说平日里二少爷就对钱姨娘冷言冷语呼来喝去。夫人活着的时候,他倒是对夫人毕恭毕敬,奴婢觉得二少爷一定是嫌弃钱姨娘的出身连累了他。如果奴婢有这样一个娘亲,那也会在书院里抬不起头来的。”
白南烟表示理解,古代注
重出身,没准白子砚会因为钱姨娘的拖累前途受阻。
白南烟难得闲暇,一边泡脚一边看话本子,而罗桃就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闲话:“三姑娘那边真如姑娘所料,姑娘客气一下说那些首饰不用还了,你看她都回来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归还,就算那些首饰对于姑娘来说不算贵重,但那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怎么能当真不还呢!她也真是。”
白南烟从书里掀起眼皮:“说了不用还,就不用她还,别人戴过的东西我是不会再用。”
罗桃叹口气:“就是拿来打赏下人……算了打赏下人那些都太贵重了,哪个奴婢配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
她说到这里白南烟倒想起来了:“大家都辛苦一年了,咱们院里给每人发十两银子过年,你发了没有?”
罗桃很高兴:“发了发了,今日一早,咱们出门之前就发了,奴婢也给了张猛哥和刘振哥每人二十两。还按照姑娘的吩咐给她们放一天的假,不用当值,她们都高兴坏了,到现在还念着姑娘的好呢。这不奴婢没有吩咐,她们就自觉地打探了梧桐苑那边的动静过来汇报了。”
她撇撇嘴:“不过这十两银子也太多了,都赶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别的院里听说咱们发了这么多的赏银,刚才好几个人都问奴婢扶柳院还缺不缺人,她们都想来呢。奴婢都回了她们咱们院里不缺人。”
过年的这几日,白胜让大家都在大膳堂吃饭,图个团圆热闹。
早上起来,白南烟特意让罗桃找了一套火红的衣裙皇上,过年嘛图个喜庆吉利,连头上的首饰都换成了一套红珊瑚的,从头到脚都精神焕发带着喜庆。
一院子的奴婢都说好看,白南烟心情很好,每人赏了一把小银鱼。众奴婢笑着谢过白南烟,这边欢快的声音越过墙头传到梧桐苑,让恰好从屋子里出来的白南梅很是不爽,她抱怨了一句:“吵死了,也不知道一大清早的聒噪个什么!”
院子里的奴婢瘪瘪嘴,都不大高兴,人家扶柳院每个奴婢赏了十两银子,今日一早又有赏钱,咱们怎么就没有呢?不过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腹诽,谁也不敢说出来触白南梅的霉头。
白南烟早上一出扶柳院的门,迎头就遇上眼睛哭的红肿的白南梅,大概
是夜里哭了。还有一脸丧气的赵思若,眼睛虽然没有红肿,但整个人很不高兴,整个梧桐苑的人都耷拉着一张脸,一点过年的喜庆劲都没有。
白南梅看着白南烟一身鲜亮的打扮特别的不顺眼,再低头瞧瞧自己,一身青色的衣裙衬的人脸如菜色,她没好气的剜了身边的彩铃一眼:“你看你挑的衣裳!回去换个喜庆点的!”
彩铃心里大喊冤枉,她这不是考虑到白南梅心情不好,没把喜庆的石榴红拿出来穿么?这还怪到她头上了,真是,过分!
等白南梅换上石榴红的衣裙来到膳堂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输给白南烟一筹,石榴红怎么比得上火红的喜庆?她满心懊恼烦躁。
宋姨娘怀孕月份还少,不显怀却坐在白南烟身边让她把脉,主位上,白胜笑眯眯的看着宋姨娘的肚子,说不出来的乐呵。
一扭头看到白南梅哭的红肿的眼睛和一张哭丧的脸,就不高兴的训斥一句:“大过年的高兴点,你别扫大家的兴!”
白南梅噘着的嘴都能拴十头驴了,她十分不平:“你看姐姐多少衣服,昨日就穿了一身新衣服,今日又是一套
火红的,再看看我,衣服料子做工差了许多不说,还这么少,父亲,这也太不公平了。就算母亲活着的时候,她再怎么宠爱二姐姐,二姐姐也没这么多好衣裳,难道大姐姐不该分给我几件吗?”
白南烟没理会白南梅,只是笑盈盈的跟宋姨娘说:“胎像很好不用吃药,只要好好养着便可,眼下已经过了三个月,姨娘最好每日到院子里散散步。”
钱姨娘做出鄙夷的神色,看着宋姨娘的肚子万分的不顺眼。
宋姨娘十分高兴,就当没看着钱姨娘的眼神,神秘兮兮的问:“可能看出是男是女来?”
白南烟想了想,再次把脉:“应该是个男孩。”
宋姨娘喜不自胜:“真的?那可太好了。”她满脸笑容的看向白胜,白胜也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也算老来得子了,他当即下令全府每个下人赏银一两。
彩铃雀跃了一下,但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免得刺激到心情不好的主子。
而才被抬成姨娘的两个女子一直保持沉默,她们默默看着自己的肚子,想着什么时候也让老爷再老来得子一回。
白子砚和白子墨的脸上明显的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