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许怡然也说不出太有说服力的理由, 因为她的继父实在是太厉害, 她的每一个理由都无法撑过他随意一个提问。到头来,有点词穷的许怡然只能把一切都推给直觉。
“直觉吗?我明白了。”宋修齐点头,然后笑着肯定到,“有这样的直觉是非常难得的天赋。所以, 有没有兴趣多学点经济学方面的知识?虽然现在主流的观点还是男主外女主内, 但我向来不觉得女人真的做起事来会比男人差, 看看你妈, 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可比很多男人都能干多了, 就连我有时都自愧不如!”
许怡然一时间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继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让自己受到重视进而提升自己在宋家的地步,可没打算真的去学什么见鬼的经济学, 自家事自家知,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赋, 靠的只不过是前世的记忆罢了。
但是继父难得好心的提出建议, 直接拒绝当然不好,所以许怡然满脸为难的说道:“但是我都学了这么久的英语专业, 并且还挺喜欢的……”
宋修齐继续兴致勃勃的提议:“不需要放弃英语专业,只有学好英语才能更好的跟国际接轨。可以修一个第二专业, 或者读一个经济学的研究生?”
继父的提议很好, 但许怡然却不可能答应, 哪怕她重生了,也只在初中时能凭借着成年人的思维将成绩保持在前几名,等到进入了高中,她就感觉到学习越来越吃力,比起真正的年轻人,她虽然拥有着年轻人的身体,精神却无法像真正的年轻人那样容易集中,注意力经常会被一些杂事分散。并且无论心里怎么告诉自己学习很重要,也无法让自己真正产生那种紧迫感,只因进入社会经历的事情多了,当学生时觉得特别重要的事情也将变的无关紧要,哪怕是糟糕的学习成绩,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在意到恨不得把试卷藏起来。
正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学习成绩将保持不住,特别是理科,理解起来越来越困难,所以许怡然在文理分科时就选择了更有把握的文科班,然后才勉强踩着录取分数线考上了那所有名的大学。至于大学时专业的选择,她更是避开了那些需要特别费脑的专业,选择英语也是因为考虑到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前世许安然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陪同她的丈夫参加各种国内外大佬的聚会时,这一点为她迎来了不少的赞誉。
许怡然选择英语专业的理由就是这么功利,而经济学,她一向觉得这是属于男人的事,相比起那个,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培养自己的礼仪形态以及艺术素养上,身为女孩子会弹奏一两种乐器总比说什么会经济学更合适吧?
继父以她妈举例,许怡然的内心深处却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她妈,明明都已经嫁进宋家了,还整天累死累活的忙活着她的那个服饰公司,家里的饭菜都是佣人来做,她只偶尔节假日或者许安然过来的时候才会下厨做一两个拿手菜。身为一个妻子明明应该把家里给打理好,而她妈却把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事业上,这让许怡然一度很担心,还私底下劝过她妈,希望她能把生活重心转移到家庭上来,却被她妈给训了一顿,说她年纪轻轻的哪来的这种封建老古板思想?还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关于女人要自立之类的话,许怡然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在这一点上,她们母女实在是无法沟通,许怡然想不通,明明生活可以更加轻松的过,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呢?嫁一个能干的丈夫,然后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活的优雅又从容,这才是她所向往的,而不是像她妈那样,明明可以活的像个贵妇,却硬把自己忙成了陀螺,这样忙忙碌碌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最终,许怡然还是以忙不过来为借口搪塞了她继父的提议。
看着继女忙不迭的找借口走人了,宋修齐不由摇头自失的笑了起来,也是觉得这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个天赋,浪费了实在太可惜就多了几句嘴,没想到就把那孩子给吓跑了,回头想想也是,确实极少有女孩子会对经济这种东西感兴趣。怡然她不想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宋修齐的心中却也难免有些失望,这孩子在这一点上,真的是和丹潼一点都不像啊……
一场大雪过后,许安然终于迎来了她的寒假。
穿着她妈给她寄过来的红色羽绒服,头上带着一直遮到耳朵的毛线帽,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围了好几圈,连下巴都被埋在了围巾里,手上是同样厚实的手套,脚上是里面带毛的雪地靴,怕冷的许安然彻底把自己给裹成了一个球,背着书包像个企鹅似的摇晃着在雪地上呼哧呼哧的往家走。
一路上和同学们打着招呼告别,大家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连平常关系不怎么好的同学都能对彼此露出一个笑脸了,而这,就是放假的魅力,这世上应该没有一个学生不期盼着放假的,许安然同样是期盼大军中的一员,早在一个月前就天天对着日历开始数着日子过了!
“啦啦啦……,哼哼哈……”许安然快乐的哼唱着不明曲调,时不时的还停下来捏一个雪团,或者转着圈的在雪地上印出好玩的脚印来。
正乐滋滋的呢,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许安然疑惑的转过身,地上什么都没有,又努力伸着手臂去够后背,使了好大的劲也够不着,好吧,她的衣服实在是穿的太多了,当初她妈说要给她寄羽绒服,她就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寄一件大的过来,因为她要在里面套毛衣的!现在她就是那样穿的,羽绒服里还穿了大娘给她织的特别厚实的毛衣,然后里面还有秋衣,还套了一件马甲……
努力了半天许安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大概是错觉吧?或者是树上的雪掉到身上来了?这样想着的许安然也就没有当一回事,继续踩着雪心情愉快的往家赶。只是还不等她走上几步,她就又挨了一下,这次不是有着多重防护的后背而是只戴着一个毛线帽的脑袋,所以她终于感觉出来了,这是有人用雪团在砸她,因为雪团在脑袋上炸开,都溅到她脸上来了,凉的她直接打了个冷颤。
“谁?谁砸我?”许安然一边扫着脑袋上的雪一边朝四周望去,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晕哦,到底是谁啊?躲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