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个比方,要是就投入这几个亿以后,无论下多大的雨,城市街道房屋,就再也不会成了海景房。如果没有这几个亿,或是只有它的一半,那只要下一次小雨,或者大雨,我们家家的门前屋后,都得在那里好好地洗个澡了。”
“现在不会这样吧。”
“不会。”
“如果不会,操那个心,做什么?”
“以后,与我们有关吗?”
“哪怕是我明天就挂掉,为了以后的东莞城,这个一百年的心,我还是要操的。”
见话说到了这里,老村长和麦妙娟,都不好再说话了。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呢。”
“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你的想法,让我们都快要想不过来了。”
“我想,要是工程哪天开工,要为它好好地剪个大彩。”
“怎么?你上次说要准备的,就是这个工程吗?”
“是的。”
“为了一个地下的工程,还要剪它个彩?你是开玩笑的吧。”
“真的。”
“这么久了,我也去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参加了好多次,各种各样开业庆典,可从来也还没听到过,更加没有去过,有哪个地方,为了个下水道工程的开工,要剪一个彩的?”
老村长看着他奇怪地说。
“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正在做着的,花着的钱,是个什么事情。要晓得,是谁在做着,为了服务东莞人,百年以后的大事情。”
“你这样做,人家就不会说,你的规划,是个鬼画。”
“还有人说是:鬼话。”
“鬼画好,鬼话也好,我只要你们明白我,支持我,就是了。”
说完话他低下头去,如迷一样去看才送来的规划图。
“是吗?”
这边两个听他讲话的人,仿佛也听出来,一些说得很对的地方。还有点舍不得,那些为了以后能够美丽的城市。一百年以后都能防涝,不进水的城市,埋进土里头那么多的钱吧。
于是就一起看着眼前真是很能干的人。
就在几个人憧憬美好远景时,麦救济一身大汗,风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就走近了低着头的孙立新。闻着那扑面而来的汗味。
孙立新瞟了他一眼,眼睛不再看桌上的图纸,可那支笔还握在手中,头也没抬起来,在听他讲着。听着听着,人就皱紧了眉头。
他放下眼前的资料,也不和人打个招呼,起身往外疾步走去。
见他甩下了身边的麦救济,二话不说,一个人出门去了。
老村长和麦妙娟上前,就抓住正要出去的麦救济。
心中很急迫的麦救济,把刚才讲的一些事情。只好再对他们复述了一遍。
两个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都大吃了一惊。
麦救济倒阴阴地笑了:
“没有你们的事。”
“没有吗?”
“那王八蛋的事。快去吧,有好戏看。”
“莫厂长?”
“还有哪个。”
超长大货柜车,停在玩具厂大门外。
周围早站着很多双手操在胸前的人。停产的厂里,只见工人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情绪显得是异常落寞。
冼浩然匆忙走来,人还很远的,就高声大叫:
“莫镜铨!在吗?”
“在。”
“赶快给我滚出来。”
莫镜铨不知从哪扇门里,惊慌失措地闪了出来,一张脸,黑得像个包大人:
“冼老板!”
这边莫镜铨人尚未立定,平时看似文质彬彬,秀气的冼浩然,二话不说,劈劈啪啪地,上前跳了起来,就抽了他几个耳光。比以前他抽别人,还要厉害得多了。
麦救济在旁边看着,差不多就要跳高起拍手了。
躲在窗户里女工们见了,一起掩面转过头去,哭成了一片。
“厉害了,女人打人,也有这么凶。”
“还讲他们外面的人文明,屁啊,凶狠的要死。”
“那女人到厂里,对大家几好啊。想不到,也是个泼妇。”
“听说还是单身,是恨男人吧。”
“是不是想嫁给人家,莫老板看不上她。”
“乱说什么,莫厂长有家有室有儿女的。”
有几个胆子大的冲上前来,想要拉住愤怒不已的冼浩然。
一看到那场面,也全都惊呆了。
孙立新倒是挤到了前面,站在那里,一直看到她打完了人,这才上前,微笑着说:
“冼老板,您好!好久不见了。”
“主任,来了啊,正好,这个事情,你看?”
“我知道了。他在这里,人也是很辛苦的。就别怪他一个人,好不好?”
“哪个不辛苦。”
“这个事,也是我们管理区里的事。”
“扯你村里去了。”
“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冼浩然抬头来,打量着眼前的孙立新,双手操在胸前,冷冷笑道:
“孙主任,这话你说得,倒是轻巧。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可以讲是吧。”
“是区里的事?”
“这个。”
“我的个孙大厂长,这句话,要是从嘴里说出来,那当然很容易。可想把它收回去,那就太难了啊!”
孙立新还是赔笑脸:
“冼总,你就放心吧。东莞人虽然还在穷着。可是穷得有志气的。不管什么,一旦说出来的话,尤其是要负责任的话,并没打算就要收回去它的习惯。”
“佩服。你以为,这些人会像你们那样,发生什么事情,只说上几句好话,承认一下错误,写上几份a4字的检讨,就是什么交了学费?”
“那你要怎么样。”
“你要是承认了,就要按规定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