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出之后,张晨光过来找熙绪:“我一直还没有张老师的电话呢!”
于是她把手机交到张晨光的手上,示意他拨自己的号码。
张晨光拿着她的手机,怀疑的眼神看过来,她回道:“君子坦荡荡!”
用熙绪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之后,她又补了一句:“我还有一个小人长戚戚的手机!”
这种语境,让张晨光觉得自己词汇不足,脑子也不足。
熙绪建了一个群:“第*中学江南分舵?”
他只是笑。
“张总饿了吗?”
“嗯!有点。”
“我小时候觉得火车上的饭是珍馐美味,肉炒蒜苗就罢了,还盖两片香肠。我得去印证一下我小时候的眼光。”
他示意熙绪穿上鞋,做好了抬腿去餐车的姿势。
熙绪说:等我回来你再去哈,因为我真社恐。
木讷的张晨光这次没有沉默:“我偏要看看你怕我能怕成啥样。”
“那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张晨光以为她又想要避开他。
熙绪说:“放心吧,我用五分钟设计一下怎么下这个上铺,一准儿跟上你。”
这上铺只有一只手机大小的踏板,张熙绪小姐不禁又神经质起来,想号召大家打扑克,然后谁输,就去深情抚摸那只突兀的迷你的脚踏板,权当惩罚。就像上大学时,有人管医学院借了个骷髅,在扑克大战中,那骷髅被输家亲得七荤八素。
在餐车吃饭的时候,张晨光提醒着:“慢点吃,车上面不好运动,又是个上铺,千万不要积食了。”熙绪则向张晨光表示感谢:“谢谢你愿意多花时间陪我一个大闲人坐火车。”
张晨光却问:“怎么觉得你突然不健谈了呢?”
“嗯,不想和你深交。”
“说说你想和谁深交?陈戈?”
“陈戈兢兢业业教我弹吉他,我给他学费,钱的关系最实在,必须深交。”
“嗯,你不也兢兢业业教琴,然后我姐给你学费吗?”
“是,没错,但这里没你呀!我和表少爷已经单独吃过饭啦.”
“表少爷是谁”
“你外甥!”
“那你怎么称呼我姐?”张晨光突然对表少爷这个称呼产生了浓厚兴趣。
“大姑奶奶”
那要是我姨她们你们这黑话怎么称呼?
“这是下人对上人的称呼,再问一个就打骨折,姨太太。”
“不是姨奶奶或是姨姥姥吗”
“小姨奶奶是你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人,让婚姻法给取缔了。”
张晨光笑着问:“什么时候在哪里,你们吃的饭?”
“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有着悠久历史的江苏省锦溪古镇。”这跟火车报站名一样的口吻,张晨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突然想起轩轩装神弄鬼说的那一套,原来是熙绪。回忆着轩轩对着那个一袋什么饼发呆的样子。
“你们吃了什么馆子,你送了他一袋吃的?”
“嗯,麦芽塌饼,很多年前认识那家人的,你知道吗,那小媳妇多轴,先卖邻居再卖我,一边作饼她一边咽唾沫,你知道我抱着必吃的决心等着烙了多少锅?”
“很好吃吗?”
“嗯,你就看厨师一边作一边馋那你就放心买吧”
张晨光笑了:“那我是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了,从来没见过厨师被自己给馋得咽唾沫。”
“我回头把地址给你。跟老板娘提我,五锅起跳。”
说着离开桌子:“我回客了。”
张晨光突然想起了外甥的那段话,不单有吃了一顿饭,买了麦芽塌饼,还有,还有一个很帅的男人,原来真的猜错了,她的世界里有一个远路而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