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跟人跑了,我没反驳。就这样吧。要不然……姐夫那边怕是有麻烦。”
竟是跟自己和槐子想的不谋而合。林雨桐一抬眼,正好跟槐子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槐子只拍了拍杨子的肩膀:“放心,杏子去了也是做护士的。即便是前线,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她有胆子走这一步,反倒叫我出乎意料,我槐子的弟弟妹妹就是不一样,有胆识!”知道是抗倭,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子抹了一把脸,眼圈却红了。
槐子打听消息,天没黑就打听到了,“应该是往辽东去了。”
林雨桐皱眉:“辽东什么地方?”
槐子摇头:“……哪里的抗倭联军很活跃。”
他能这么说,大概是已经知道杏子大致的去向了。
林雨桐没有再问,跟着叹了一声:“乱世就是这样。国破家亡,四散流离。等吧,也许十年,也许十多年,只要还活着,总还是能见到的。”
之后有人再问起杏子的事,林家只是黑着脸,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可是很快的,流言还是传了出去。话说的很难听。都知道槐子的亲娘年轻的时候跟人跑过,如今生下的野丫头也跟男人跑了,果然是一脉相承的。有人热心的问槐子,要不要帮忙打听。毕竟做生意的,天南海北的跑,登一登寻人启事,也是举手之劳。槐子一概拒绝。语气也说不上好。这就更从侧面证实了这个说话。娘跟人跑了,妹子跟人跑了,丢人也丢死了。难怪从来不言语,别人一问就跟点了炮仗似得。
没几天连林德海都惊动了。他到林家见槐子倒是好意:“……就说是我做主,给杏子说了个外地的亲事,将人远远的给打发了吧。别人顶多骂我不是东西,反正我也确实不是东西,骂就骂呗。如今这亲老子卖了亲闺女的都有,我卖了野种算什么大事?反正我是混账了一辈子,亲儿子亲闺女都不管,别的跟我有什么干系。这骂名老子背了也不冤枉。总比现在……一说起来,就少不得提到你额娘当初的事。你这脸上也太难看了。如今在京城,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别把自个的脸不当回事。你额娘那人糊涂……这么着,你刘婶子隔壁的院子你花几十块钱买下来吧。从后墙上开了小门,平时那门两边都锁上,如此,叫人看着就是一家人。可关上门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要不然你将你娘送出门,别人不说你娘糊涂,只说你不孝顺。可跟我紧挨着住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跟你娘不在家里住,对外根本不用解释大家也能想到。你坚持在家里住,可就这两间屋子,你怎么住?你这年纪不小了,早该成家了。不管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吧,这把屋子腾出来总是没错的。这是林家的屋子,自然该你住。你娘那边呢,对外就说是顺便给杨子置办的产业。兄弟大了都得分家,杨子又确实不是林家的种,安置在外面,也算合情合理。省的谁指摘你的不是。越是当官,就越是要爱惜自己的羽毛。这道理你好好的寻思寻思……”
槐子听了,笑了笑也没在意,脸面这东西,他看的没那么重。或者说,这些年早习惯了。只要又本事,这点闲言碎语,能把人怎么样?
可随后,外面的风声还是变了。说是林母想把闺女嫁到卖大烟的人家,是私自做的主。林德海气坏了,直接说了个乡下人家,悄莫声息的把杏子送去了。听说还收了人家不少钱。如今被槐子逼问了,才说出实情。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能怎么办呢?再说,到底是当老子的。还说林德海被刘寡妇挑拨,坚持要叫林母过去伺候他。槐子既心疼娘,又没办法忤逆爹,就在刘寡妇的边上买了个小院子,地契上写的却是杨子的名字。还专门请了个哑巴婆娘伺候亲娘等等的话。
林母本来是不愿意搬的,可到底那房契地契上写的是杨子的名字。自己住了,这院子就是杨子的。自己要是不住,保不齐哪天就卖了。杨子不能总跟着哥哥过日子,迟早得顶门立户的。
不得不说还是林德海了解林母,这不,林母搬的很利索,不管谁问,都是给大儿子腾房子,给小儿子看屋子,“屋子里长期不住人,好屋子也败了。”她是这么说的。
对于杏子的事情,她只字不提。再拎不清,也知道杏子去辽东的事叫人知道了,是要出大事的。
一个到处宣扬,一个低头默认,杏子的事就这样被变成了事实。
嫁人了!嫁到乡下了!
有那见不得人好的,说是林家这是在遮丑呢,肯定是私奔了,为了面子才说是嫁到乡下了。反正说来说去,杏子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上了几天学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她到底是去干嘛了。
改忙大事的还得忙大事,但是过日子嘛,细碎的小事从来都不会少。日子就在流言中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暑热的天气。
林雨桐一大早的,就拿着团扇,扑腾的扇着。
“今年这刚一入夏天,就热的灼人。”佟婶说着,就吆喝着采买的,“到村里多收两车的西瓜存着,今年就靠这个降暑了。”
林雨桐看着佟婶安排,这些琐事,她甚少插手。
白元从外面进来,只穿着大褂子,不时还把衣襟撩起来擦一把头上的汗。好多不讲究的小伙子如今都光着膀子呢。白元算是文明的。
他递了帖子来,“郑家叫人送来的。”
林雨桐接过来,是郑东的夫人,说是家里开茶话会,请自己过去捧场。
这种女性间的聚会,林雨桐向来去的少。姚华女士那边的规格高,相对也文明一些,大家说的到一块去,她一般肯定会过去的。但像是一般人家那种附庸风雅,她很少去凑热闹。但是郑东又不同。
这家伙跟自家的关系很微妙,所以这面子就必须得给。
“回人家,到时候一定过去。”林雨桐将帖子看了看,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那天,林雨桐花了裸妆,叫自己看起来更精神就行了。大夏天的,穿短袖旗袍固然好,但是行动间其实是有些束缚的。她选了白色绣着中袖,袖口衣摆都是荷叶边的敞口,下身是翠绿的裙子,刚好到脚踝,裙摆大,走路半点不受拘束,再搭配一双白色的低跟鞋,一个白色银链子的小包,就完美了。
林雨桐到的时候,很多人都到了。郑太太笑眯眯的迎过来:“我还怕您不过来呢。”
“嫂子请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