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嘛。”廖凯心道怪道林雨桐要避开,看来这个刘永福确实是有些顾虑,他起身给对方倒水,“有什么讲什么,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一些隐瞒,可能会增加我们工作的负担。”
刘永福又喝了一口水,头上的汗就下来了,“其实我怀疑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身份又有些特殊。”
“你怀疑谁?”廖凯的神情一下子就郑重起来,坐直了身子双眼盯着刘永福,似乎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在说实话。
这叫刘永福一瞬间就有了压力,“我怀疑的是林杏……”话一落下,他忙解释道:“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并不是因为她想要诬陷我,我才要报复他的。”
“这话我信。”廖凯笑了笑,威压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说,有什么怀疑的根据。”
刘永福心一下子就回到肚子里,“其实我有怀疑过小组内部的人员,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我的一些想法。我对林院长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是有一些不满情绪的。好几次都差点起了冲突。当然这只是工作上的冲突。她的这种不配合呢,我不光是不满,我还觉得,她是不是想隐藏什么呢,是不是怕我们审查呢。于是,她越是不配合,我越是想好好的查一查。那天我们四个开了碰头会,我当时在会上就说,不要怕权威,我们要干预挑战权威。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收上来的举报揭发材料里掺杂了一封信,是揭发林院长的。那天开会,我就怕在办公室里会不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叫人家听去只言片语,再传到林院长耳朵里,我们相互之间这关系岂不是得更恶化了。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将人直接叫到开荒的地里去,一边参加劳动,一边开会。我们在割红薯藤,那一片十几亩地,种的都是红薯,这种贴着地面长的作物,遮挡不住人。所以我们说话很安全。绝对不会有人偷听到。可是就是这么巧,我才说想要挑战权威,转天就送来一封信。当时我直觉得兴奋,觉得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林院长肯定是有问题,她怕我们查。可是现在回过头一想,这么巧合的事情,本身就很蹊跷。我们这四个人里,只怕是有内鬼的。可这内鬼是谁,我不敢想。就在今儿早上的时候,我心里还闪过这一丝疑虑。毕竟林杏是林院长的妹妹,虽说两人关系不睦,但也没有妹妹整治姐姐的道理,谁的心能狠成这样。但是林杏……这个给我印象极好的女同志,今儿是生生的给我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课。印象深刻啊!她这样的心性,愚蠢又奸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
廖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重视,也会一一去查证的。现在,你能不能将你先后收到的两份检举信拿出来交给我们,也许上面还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好的!我这就去拿。”刘永福起身,抬腿就要走。
“等等,我叫人跟着你一起,省的再发生什么意外。”廖凯说着,就先去开门,叫了两个战士跟着刘永福。等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脸看向不远处已经等了半天的林雨桐,“进来说话吧。我这是鸠占鹊巢,倒叫你不能办公了。”
林雨桐这才笑着走过去,“怎么样?我们这位刘组长给你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廖凯就笑,对林雨桐组织上是有结论的。她不管是在沪上,还是在京城,都是在内部的同志领导下工作的。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为什么跟这些人接触,接触他们都做了些什么,都有详细的备案。每一个环节都是经得起查证的。所以,她这一问,没叫他觉得是打探消息,他像是回答正常工作问话一般的道:“他有怀疑的人。”
“林杏。”林雨桐半点没有意外,直接报了这个名字。
廖凯笑了笑:“你觉得是吗?”
“说不清楚。”林雨桐实事求是的道,“其实我不觉得她又这样的胆子。她是个不纯粹的革命者,她是不是入党了,什么时候入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她变化很大,我有时候觉得,她是个生存主义者,其实说起来,没有什么信仰。”虽然是受了白坤的一些影响,觉得革命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但革命并不是一个美妙的过程。这中间伴随着痛苦和牺牲,这些都不是她能承受的。事实上,打从她留在言安,林雨桐就知道,她求的就是个生存。在乱世好好的活下去。要是能活的更好,活的有尊严,那就更好了。什么牺牲奉献,她不可能有。只要威胁到她,她永远都是将她自身的生存放在第一位的。你可以骂她、鄙视她、瞧不起她,但却不能因此就断定这个人就是个奸细,是特务。这是鲁莽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林雨桐的话叫廖凯的神色郑重起来,“你说的,我们也会好好的考虑的。可要不是林杏,那么这剩下的三个人就有一个有问题。你觉得是谁?”
这可就有些不好说了。
林雨桐摇摇头:“你还真是问住我了。”她看向廖凯,“也别因为我的话就将林杏给排除了。那只是我的感觉,还是要用事实说话的。”
廖凯正要说话,门外就响起脚步声,他果断的将话咽下去,等着门外的人进来。进来的果然是刘永福,“信在这里呢。我怕信件被人……”他不好意思的看向林雨桐,“反正就是藏的严实……”
林雨桐就像是没看见他的神色一般,只垂着眼睑静静的坐着。
廖凯将信拆开看了,然后才皱眉看向林雨桐,“你看一看。这信我怎么感觉不是近期写的。”
林雨桐将信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蹭了下站了起来:“这字迹我认识。”
廖凯惊疑不定,“谁?”按说不会用熟悉的人写信才对。
林雨桐轻笑一声:“还真是够有恃无恐的。这封信写的时间肯定很长了,因为她本人并不在言安,而在金陵。”她又翻看了一遍,“这人你也应该有个耳闻,要是你看过我的档案,就该知道一个人……”她说着,就瞟了一眼刘永福。
刘永福这才恍然:“你们聊,你们聊!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叫叫我。”
直到等他出去了,林雨桐才道:“田芳!还记得这个人吗?”
廖凯随即恍然:“原来是她!”
“嗯!”林雨桐失笑,“这个人是个非常感情用事的人。她找上我,恐怕不是什么任务不任务,大部分原因是私仇。她是芳子的忠实追随者,但芳子却因我而……跟死了也差不多了。以前她不知道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