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回道:“好,”她解了解身上的衣袍,半晌也解不开,幽幽道:“有些热。”
顾青玉略微局促,他确实将她包裹的过于严实了,又动着手指连忙将衣袍解下。
好半会儿,他道:“你先睡会儿,我去找点水。”
琳琅停顿片刻,拿起散下的衣袍,递给顾青玉,道:“衣服穿上。”
本就病倒她一个,再倒一个可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麻烦了。
顾青玉微微蜷缩着指头,好半晌才从琳琅手中接过,随后,像是遇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逃走了。
琳琅歪了歪头,心道,应该是顾青玉太渴了,急着去找水喝吧。
衣袍还是温热,顾青玉穿上却怎么都觉得心底怪异,不停抖动,浑然没有半分从前如谪仙高人的模样。
顾青玉鲜少会露出如同年少时般的模样,只有在内心安定,远离了某些事情才会展露。
因为人前,定国公顾青玉必须是温润从容、洞若观火的样子,这样才能叫大家心安,可不知不觉中,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山洞不算太深,走出后恍然一片世外桃源,露出双玉山潜藏着的真正模样。
在山的深处,是雨后的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宛如世外桃源。
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水声清脆悦耳,溪边的野花繁盛艳丽。
溪流远处有片桃林,夜深不见内里繁茂,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气,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是一片青山,山峦连绵起伏,山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他摘下几片大的树叶,片刻就折成一个个树叶做成的杯子。
顾青玉没走远,就在溪水的附近,跃上枝头,寻找认识的果子,挑挑拣拣好些树,才找到一个结的甜果的树,摘了满满一杯。
又行至小溪边,大雨过后,此处的溪水却依然清澈。
顾青玉略微诧异,还真是片世外桃源了。
他弯下腰用叶杯盛水,随后便回了去。
顾青玉无比娴熟的将水和果子递给琳琅,然后又搅着火,问她:“琳琅,你以前来过这吗?”
琳琅点点头,老实道:“嗯,以前跌下来过。”
其实琳琅也说不准这掉下去的位置是否有偏差,只是她做事就是喜欢赌,喜欢在绝地里开花。
尤其是在顾青玉说“信”的时候,她就愈发的想要这么做。
觉得十分有趣,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太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了。
顾青玉将搅弄火的棍子放下,其实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跌落下来,倒也不是担忧琳琅,只是觉得有趣。
他年少初入江湖,天然对这些刺激的事情有向往。
问道:“那你还记得怎么出去吗?”
琳琅略微思索片刻,不太记得清了
当时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只需要回楼里复命即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不时站在树头俯瞰路线,总能出去。
琳琅记得,小溪附近有片桃林,她觉得那景致尚可,便走的是那条路,还在桃林迷路了许久。
她咬着果子,微微拧眉片刻,回道:“应该是记得的。”
琳琅分不清白天黑夜,以为是顾青玉着急回京复命,“我们走吧。”
她早将苍松入鞘,掌侧贴着山壁,正欲站起。
顾青玉一回头,立马伸手要拦住她,“你的”
下一瞬,琳琅一个趔趄,但顾青玉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托住。
他又将后半段的话说出:“腿被峭壁划伤了。”
琳琅双臂被托住,耳尖微微泛起一红晕。
她抿抿唇,又单脚撑着自己的全部重量,靠在山壁上。
就是这样,每次的触碰都让她觉得胸腔和面上都在发热,让人有时都摸不清究竟是风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琳琅倔强道:“无碍,刚刚只是不知晓腿上有伤。”
他不置可否,她确实还可以走,可以一跳一跳的、忍着疼痛的继续走,她总是那么倔强。
所以,琳琅想走,那他便带她走。
可他注意到琳琅耳上是红晕,蹙着剑眉担忧地问道:“你耳尖有些红,是不是很热?”
或许是又发烧了。
琳琅下意识摸上耳尖揉搓了几下,贯是在嘲讽、挑衅别人时伶牙俐齿的她现下竟不知如何解释,只磕磕巴巴道:“有些热,应该应该是火烧得太旺了。”
顾青玉一想,确实是的,因为怕她冷着,将这火光着实烧得有些旺盛了,衣服很早就被烘干了。
他就信了,不再纠结耳红的原因。
他就在琳琅身前背对她着半蹲,拉过她的左手搭在肩上。
顾青玉仿佛理应,自然道:“走吧,我背你。”
昨夜混沌的梦正中琳琅的眉心,这句话,她是不是从前说过?
琳琅怀疑了,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是不是应该嘲讽顾青玉,拒绝他,像那个总是同她母亲一样在乎十分清誉的少年一般做法。
可琳琅确实还有点累,其实这样的不错,不用自己走路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搭在顾青玉身上,所幸衣服都厚实,感受不到别的。
顾青玉双臂弯托着琳琅的腿弯,琳琅整个人就趴在他身上。
她的气息偶尔落在顾青玉脖颈上,隐隐发痒,他却坚强的忍耐。
琳琅不清不楚的说了句:“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顾青玉一怔,不由失笑,怎么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回:“好。”
琳琅又犹豫的问道:“很重吗?”
她当时也记不清顾青玉抱她时是否艰难了,鲜少在乎这些的她居然犹豫再三,矫情的问出口。
大约是因为她总觉得顾青玉不会武功,有些弱不禁风,怕给他压坏了。
顾青玉不假思索,回道:“很轻。”
琳琅也算不上有多清瘦,只是常年练武,身量相对来说要颀长、匀称,没有赘肉。但其实顾青玉只是没有内力,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