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道:“对了,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只素色簪子,簪头一串红果,看上去煞是可爱。若轻按红果果梗,便会露出簪中淬了毒的银针。
莫念没接:“给我做什么?”
“藏云剑阁的二师兄给了我一袋新研制的暗器,说是聊表歉意。我本来不感兴趣,但是这簪子挺有意思,便拿着了。”谢尘嚣道,“你要吗?”
莫念嘴角似乎轻扬了一下,然后道:“不要。”
“嗯。那算了。”
簪子没送出去,谢尘嚣也无所谓,簪子拿在手中,无所事事,抛上抛下,簪头银光忽闪忽灭。
大师兄领着一行人走到了戒律堂门口,大师兄刚要出言介绍,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领完罚的弟子鱼贯而出,各个愁眉苦脸。
等看到朝气蓬勃的新弟子,就换了表情,一脸憨厚地冲他们笑:“恭喜师弟师妹通过入宗考验。”
师弟师妹:“?”
如果没记错,你们不是在山腰摆摊那群所谓的“万华法宗”、“藏云剑阁”、“聚星门”的弟子吗!
有弟子质问:“师兄,那是你不是说你家上有八十老人吗?”
师兄不慌不忙:“有啊,我那八十六岁发须皆白苍苍老矣的老师父啊……”
他老师父经过,青年外表,目光有神,精神抖擞。
“下有年幼妹妹?”
“我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小师妹啊……”
他小师妹经过,手中双锤抡得虎虎生风。
“……”
“总、总之,都是因为我们太穷了!”
“穷”字一出,谢尘嚣问道:“天澜宗也穷吗?”
听他的语气,如果大师兄回答一个“是”字,他能当场御剑跑路。
大师兄赶忙摇头:“不穷不穷。”
内门弟子的月例并不算少,只是修道之人花销大,仅靠月例远远不够,所以大家才养成随时随地摆摊赚钱的习惯。
正巧走到了上善堂门口,大师兄指着门匾,道:“不必担心月例不够,等你们修炼到一定水平,便可以去上善堂接些任务,宗门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世道不平,凡间常有妖魔邪祟出没,各大修仙宗门会派弟子定期巡视,回报宗门,由宗门派人处理。
“其实无论有无报酬,这都是我们修道之人应做之事。”大师兄正色道,“修道之人应胸怀天下,以己身三尺微命,护万世海晏河清。天澜宗宗训如此,望师弟师妹谨记。”
“是!”
……
夜幕将至,莫念来到为她分的住处,同院的师姐已经在院门等待多时。
“这院子除了我,还住了另外两位师姐,不过她们前些日子去玄都出任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宋瓷竹领着莫念来到院子东侧的小屋,语调温温柔柔,“我叫宋瓷竹,你可以唤我宋师姐。”
“宋师姐。”莫念唤了一声,眼睛盯着院中的小药圃。
“这是我种的。”察觉到她的视线,宋瓷竹有些不好意思,“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丹药、灵符或者受伤时请医修都是不小的花销,总是囊中羞涩,我便种了些灵植,会节省些灵石,拿去卖给丹修,也是笔收益。”
“朱香果、罗浮橘、温灵草、九瓣莲……”莫念挨个念出名字,嘴角露出笑意,道,“宋师姐把它们养得很好。”
“你都认识?”宋瓷竹微微讶然。这些灵植虽不是什么珍稀品种,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能叫全它们的名字,可见事先必然下过一番苦功夫。
宋瓷竹对她好感又增两分:“往后师妹要是有需要,尽可以自己取用。”
“多谢师姐。”
宋瓷竹推开房门,将钥匙递与莫念,笑道:“我提前帮你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你先进去收拾行李吧。”
莫念往屋里一瞥,便看出这宋师姐定是细心体贴的人,屋子窗明几净,床上的被褥都是全新,又被洗过晒过,蓬松干净。
木桌被细细擦过,摆放着一只花瓶,几枝桃花斜斜插在瓶中。
莫念道:“多谢师姐。”
“客气什么。”宋瓷竹笑道,“对了,等收拾好了可以来找我,我再与你说些宗门的情况。”
莫念进屋,从储物戒取出她为数不多的衣物,收进柜中。
衣物布料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是凡间普通少女常用的衣裙料子。
若不是当初家中突逢变故,父母双亡,她与哥哥四处流浪,相依为命,也许时至今日,她也是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员。
柔纱般的月辉落了一地,少女生着剑茧的指腹摩挲一件水红色衣衫,衣衫已旧,摸上去却一如往昔。
最终,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将柜子关上,眸子重新变得坚定。
……
翌日。
新弟子才刚刚入宗门,不急于修炼,而该先学习寻常修仙理论和常识。按照安排,应该卯时赶往学宫上课。
莫念昨天摸过一遍路线,知道从住处赶到学宫,需要花近半个时辰。她还不会御剑,因此起了个大早。
她的动静被另外一屋的宋瓷竹听见,屋内传出还带着含糊睡意的声音:“莫师妹,不必着急,等下我会御剑送你去学宫。”
天澜学宫。
卯时对于刚迈入修道的新弟子来说,还是太早了些。眼见卯时将至,还是有近半弟子未到场。
今日负责教导他们的依旧是大师兄。
看着空旷的教室,大师兄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叹气道:“莫说他们,宗门上下所有弟子都不重视学宫的学习。”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弟子更愿意把时间用于修炼,而非枯燥又几乎派不上太多用场的学宫学习。
大师兄看向坐在第一排看书的莫念,露出欣慰的笑:“莫师妹倒是认真。”
看清她手中的《修真界逸闻——修仙大能的恨海情天篇》,大师兄默默把笑收了回去。
莫念从善如流地把书收起,换了另外一本《炼气注解》,书页皱痕明显,想来应该是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