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婶的呼唤止不住苏千雪的步伐,不一会,她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娘,她来干什么?”陆英也听到声音了,她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这丫头!”陆二婶从鸡圈里走出来,“你和阿灵说了啥?苏千雪都知道你相看的事了,还给我们送东西来了。”
她就怕苏千雪送来的是催命符。
陆英尴尬地笑了,但她想到阿灵的话,急急地道:“娘,阿灵说她变了很多,不打骂她和昊儿了,还给他们吃肉,买布匹和零嘴儿。”
“什么?”陆二婶惊讶,脱口而出:“她撞邪了吗?”
“娘,你瞎说什么呀?”陆英没把她的话放心上,顺手掀开篮子上的布。
突然,她眼睛圆睁,用力擦擦眼,“娘……娘……她真撞邪了啦……”
半只猪蹄子,三斤左右肥肉,一包瓜子,一包桂花糕,一包糖果,篮子的底部,还有一两碎银子。
陆二婶惊疑不已,“不会下毒了吧……”
“娘,你想啥?”陆英无语扶额,“说不定她真变好了。”
“我们不能收。”陆二婶直接了当地道:“阿英,你去盯着她,她一出门,就赶紧告知我。”
她确实有阴影了,被泼粪后,那个味道熏得她
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好!”陆英麻溜地出门了。
而另一头。
苏千雪很快发现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盯着陆家。
她挑挑眉,喏,这不是陆英吗,她偷偷摸摸躲在暗处想干嘛?
难道被她的大手笔吓懵圈了?
所以来看看她是否撞邪了?
顿时,苏千雪脑洞大开。
不过,这念头很快被她抛在脑后,水缸里没水了,她挑起木桶,就走出了家门。
村里有一口井,平日大伙都是去那里提水的。
只不过,嫁入陆家以来,苏千雪都没去提过水,全是陆灵姐弟俩合力搬回来的。
为此,村里的人暗里明里都对苏千雪骂骂咧咧的。
今天她来提水,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水井旁边聚了很多人,那些人的目光太过炙热了,仿佛她是动物园里大猩猩,面皮薄一点的人,早闹了大红脸,灰溜溜走了。
苏千雪却面不改色,她长得美,不怕别人看。
正想挑着两桶水回去,就被人叫住了。
“苏千雪,等等——”
她脚步一顿,扭过头一看,似笑非笑地朝着对方摊开手。
“朱大聪,赔我的银子呢?”
“……给!”
朱大聪牙酸,虽然他不敢
欠账,但一下子赔了五两银子,他也心疼得厉害。
“算你识相!”苏千雪抓着五两碎银,言笑晏晏,“我都联系好人牙子了,你还不上的话,就把你卖入南风馆。”
旁边看戏的村民们眼皮不自禁一跳,好狠的娘们啊。
落入南风馆的男子,惨无人道啊。
朱大聪的身子颤抖一下,幸亏他死乞白赖地去跪了他堂大爷整整一夜,要不,他真的要沦落到南风馆。
蛇蝎美人啊……
以后绝对不能和她作对。
而苏千雪把他的恐惧尽收眼底,嘴角噙着的笑意不禁加深。
怕了就行。
她挑起水,继续往家赶。
没想到,在院子里和陆二婶碰上了。
陆二婶也是刚从阿炎屋里头出来,还以为能和苏千雪错开,谁料,还是碰上了。
“我这就走了。”她急急地道。
“放心吧,不会泼你粪了。”苏千雪放下扁担,活动一下肩头。
“我不担心。”陆二婶讪笑,怎么看都像足心虚的样子,怕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她举了举手中的篮子,转移话题:“肉,零嘴儿,我就收下了。”
看来,屋里头的男人说服了陆二婶,苏千雪心下了然,“送出去的东西,扔掉我也不会收
回来的。”
败家娘们……
死死憋住到嘴边的话,陆二婶勉强扯出一抹笑,“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苏千雪摆摆手,“你可以当作是我以前不懂事的赔礼。”
陆二婶:“……”那些不太好的记忆瞬间又笼罩住她了。
麻了,真麻了。
当机立断,她立马告辞。
免得在她面前露怯。
苏千雪不禁摇摇头,看来陆二婶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的了。
她拎起水桶,把水倒入水缸。
来回几趟,这才把水缸装满。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苏千雪洗完澡后,就转身回屋,拴上门。
男人还没睡,他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翻看着,苏千雪挑眉,据她所知,乡下人没几个识字的。
识字的都在书院读书,考不上童生者,也在镇上当账房先生的。
不过,苏千雪没追问,她从木箱里拿出布包,“从今晚起,我会每晚替你针灸的。”
陆炎放下书,深邃的眸子飞快地掠过一抹异芒,“好。”
“接下来,要脱光光了。”
苏千雪眉眼含笑,澄澈的目光中不含一丝杂质,“需要我帮忙代劳吗?”
这一回,陆炎脸上不见羞怒,他淡定无比地道:“那就
麻烦你了。”
本来还想逗弄他一番,见他如此自若淡定,顿时苏千雪感觉无趣了。
脱光男人的衣裳后,苏千雪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整排的银针。
陆炎牢牢地盯着苏千雪,看她利落地施针,他眸色暗了暗。
她真的是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带来惊喜。
在医馆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那个人说了,就算是他出马,都不一定把聚香楼的少东家救活。
而她呢……
却轻松地救活了聚香楼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