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后是一段暗黑的密道,“你这火折子带得倒是很合时宜。”
“别说话了,小心点你的腿吧。”
又被姜溯把话怼回来了,呼延祉觉得自己选得这个合作伙伴有些错误,自己貌似没办法控制得住。他在那里暗暗想道。
暗道的前方貌似有些微光,那光随着他们靠近越来越亮,空气中好像也少了许多阴暗潮湿的味道。
一汪潭水,上有木桥,四周有农田,但是没有什么作物,更前面点还有些房屋,有一户人家的烟囱之中仿佛飘出了青烟。
她们走出暗道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青山半落,落日余晖,美极了。
“现在竟然才到落日时刻,那片林子绝对有问题。”姜溯走过那座桥,看着周围说道。
“谨慎点,这地方应该还有人。”
刚说着这话,前边那户还冒着炊烟的人家里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还跟着一条小犬,摇摇晃晃,翘着尾巴跟随着主人往桌子那走去。
姜溯拽着呼延祉走向那个老者。
那白须白髯老者看着两个年轻人走来,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在盘子里挑出了几块肉,丢向了那只小犬。又从厨房里多拿出了两副碗筷,走了过来。
姜溯连连摆手,“老人家十分抱歉,我们是过路之人,误入了这片树林,碰巧来到了此处,实在是打扰您了,可否告知出路,我们便不在此打扰了。”
那老者指了指凳子,示意他们先坐下。
怎么回事,总感觉他好像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我这老家伙,活了这么些年,从这出去的人很多,再进来的算起来也就三人,这地方清净,巧了,今儿饭煮多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姜溯觉得拒绝不太好,便坐了下来,刚想再说什么,便被呼延祉抢了去。
“老人家,这外面石墙之上是新乞文,那您可是”
老人点了点头,“国灭之后,不觉已过百年,连我都不是当初的那群人了。年轻人都出去南北闯荡了,我这个半截入土的,就不出去掺和了,自在逍遥,也好。尝尝这酒,好喝得很。”
他打开了一个小盅,酒香味瞬间就散开了,又拿出了几个小酒杯,为两人倒了酒。
三个人莫名其妙得对上点了,聊的不亦乐乎,老人家口若悬河讲着以前从长辈们那里听来的新乞秘闻,讲着那些有趣的机关器物,巧得是这老人家居然会接骨之术,手,腕一拉一抬,就给呼延祉接了上去,姜溯看的是目瞪口呆,以前也看过大夫接骨,这么轻松得倒也是第一次见。
“这儿你们也看到了,除了你们掉下来的那个洞,是没有另一个出口的,所以你们要原路返回。”
走的时候,那老人家与呼延祉单说了几句话,又与姜溯单独说了几句。
“姑娘的命格是大凶大吉之相,若老朽没有看错,姑娘应是皇室中人。身虽不由己,路必躬自行,往后的路怎么选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世间百姓求得不过是平安一生罢了,若你听懂了,老朽在此愿姑娘此生顺遂安平。”姜溯看着老者,白髯白须在风中飘动,仿佛是天上之人入人间解疾苦,姜溯点头,
“我定会用我这一生,换得太平盛世。”
“姑娘你命中或还有许多劫难,愿你逢凶化吉。”
“谢谢老人家。”
姜溯后来问了呼延祉一路,他都闭口不言的,只是望着姜溯的眼睛里多了些奇怪与复杂的神情。既然他不说,那应该类型与自己相似,看他这么惆怅,或许未来的路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在那个洞底还有一处更加隐蔽的机关,会从岩壁中开出一条阶梯,而在洞上边的某棵树下,还有一个机关能使阶梯再恢复如初。至于这树林里的大雾,其实就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特殊,至于具体原因,还真是没找出原因,好一句废话。
有了老者给的指明灯的牵引,这路还真是好走了不少,只是出来的时候林子里真的是黑压压一片了。
那些黑衣人既然没有去扰乱大部队,那么他们的目标就绝对是在呼延祉和自己的身上,既然前面已经有这么多事情发生,那么这个目标大概率还是自己,姜溯在心里想。
呼延祉也在自己暗暗琢磨,主要是那老头子说的话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旁边走着的姜溯,这个女人究竟会搞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直奔着姜溯来的。
此时已是六月的天,暑气到了傍晚也没有消散多少,寻找姜溯和呼延祉的人事是进了林子之后才发现如此大雾的,便在树上缠上了绳子,将士们沿着绳子走确保不会走丢。二人是在向外走的路上发现前来寻找他们的人的,他们向何易,夏侯尚等人说了黑衣人之事,以此加强警惕。
“以后你去哪,我必然还是得跟着你,不然我真不放心了。还没到漠北就有这么多事了。”棠萱握着姜溯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得紧盯着姜溯说道。
“你们在里面究竟是碰上什么了?那么大的雾在外面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看着那呼延祉好像受伤了,你没事吧?”
姜溯转了两圈,“阿萱你看,我这体格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刚说完这句话,姜溯就感觉头晕得很,眼前天地,人景全都在晃,“阿萱,怎么,你怎么晃来晃去的啊?”扑通,毫无预兆得晕了过去。
大秦雍城承乾殿
“陛下,李霽将军的信件。”
姜衡坐在大殿之上,看着那封信。袁游缄口不言,誓死不说,据探子来报,西戎那边应该是与袁游达成协议,不动他的家人,而楚戎联合应该是板上钉钉之事,他们何时会有所行动目前尚未可知。
阿姐,你要好好保重,我能做的可能只有这些了。姜衡低下了头,为了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溢出来,又抬头将它们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