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薛宇坤瞥了眼成海玄，欲言又止。
“你可以做决定吗……不用问问你们老板吗？”秋檬檬问成海玄。
“他就是老板。”薛宇坤凉凉开口。
“哦……啊？”才反应过来的秋檬檬愣住了。
成海玄竟然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她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
“嗯，我能做主。至于什么时候喊停，我说了算。”成海玄像是终于露出本性的奸诈商人，向坠落沟底的猎物抛出了橄榄枝。
“可是……我怕粉丝会取关……”秋檬檬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小声反驳到。
她本来只想单纯分享店里可爱猫咪的日常，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它来赚钱，账号能火起来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担心一旦和利益挂钩，就再也找不回她的初心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可选的余地吗？趁我现在还没有反悔，最好不要再说一个拒绝的字。”成海玄看起来有些不悦。
秋檬檬明白了，这可能是成海玄最大限度的仁慈。她现在除了死死抓住这跟枝条不松手，没有更好的办法能重见天日。
她艰难点头答应：“好……”
成海玄欣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和笔放到她面前，秋檬檬粗略扫了一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条款的每一条，她都疲于再去细细研究了。在成海玄面前，她总是显得那样无力。
“那么合作愉快，这是我的电话。”成海玄站起来身来走到她旁边，递出一张名片，强大的压迫感使秋檬檬接过名片的手微微颤抖。
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秋檬檬以店里有事为借口，不敢在原地久留，魂不守舍地逃出了写字楼。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情就像连绵了一个月的雨季，各个角落都灌满了雨水，沉甸甸地让她迈不开步子。
事情看似暂时顺利解决了，她不用掏那十万，也无需赌上她想守护的咖啡店。
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怪异的感觉如流星的尾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写字楼二十二楼的位置，光滑的玻璃外墙倒映远方的天际，夜幕之下，隐隐约约已经有几盏灯光亮起。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巨大的落地窗边，成海玄手插口袋，透过水雾蒙蒙的玻璃，专注着盯着楼下人潮涌动的人群，低垂的双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思绪。
薛宇坤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幽幽道：“在看什么？人已经走远了。”
成海玄收回目光背过身来，倚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自己准备的那份合同。”薛宇坤在成海玄的耳边疯狂絮叨，“早知道你自己会准备，我就不准备了，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你得请我吃饭。”
他认识成海玄七年，自认为已经很了解他这位朋友的行事风格。
在小事上不拘小节，在大事上一丝不苟。
异国他乡的校园里初识成海玄的时候，这位沉默寡言的东方青年正因为自己的肤色被一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无视和排挤。
甚至有人想迫使他屈服于他们建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有且只有一个森林之王。
薛宇坤亲眼目睹霸凌者将成海玄堵在巷子里，打算收取所谓的“保护费”，正打算出手相助，就看到成海玄挥起拳头率先出击，凶狠的力道和阴鸷的眼神让他们落荒而逃。
再后来，随着深入接触，他了解到那些故意找成海玄麻烦的人，或者侵犯到他底线的人，都被成海玄一个不落地回敬过去。
无论在哪个丛林法则里，这个青年从来都是一只狮子，站在顶端睥睨任何人。
但薛宇坤最近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对方了，至少在他眼里，成海玄不像是会抓着一张陈年海报锱铢必较，和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女生斤斤计较。
他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困惑：“成海玄，你费尽周折让我整这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保密。”
“你也别太过分了，差不多得了。”
“这是她欠我的。”
成海玄只是淡淡抛下一句话，就转身潇洒离开了，留薛宇坤在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