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乘着马车出府,最终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青墨轩的外面。
青墨轩专营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玉姣拎着手中的钱袋子,因为怕钱不够,所以有些紧张。
但最终,她还是下了马车,奔着青墨轩去了。
玉姣一下车的时候,青墨轩的掌柜便注意到了,他当下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快去迎接!贵客!”
马车上面的徽记,是忠勇伯爵府的。
忠勇伯爵府来的人,可不都是贵客吗?
伙计当下热情地上来迎接,当伙计瞧见玉姣的样子,也微微愣了愣,他虽然只是一个伙计,可是在这种有名的大铺子里面当伙计,也算是见多识广。
见过的漂亮姑娘更不在少数。
可今天这位,却显得格外的娇美漂亮。
似水中芙蓉,妖娆又清丽。
总之,让人瞧着便眼前一亮。
“这位……娘子,请问您想买些什么?”伙计见玉姣盘着头发,斟酌了一下语言,热情地招呼着。
玉姣开口道:“我想买一些笔墨。”
考试的时候,应该要用专用的纸张,太学会分发下来。
至于砚台?
随便找块平整的石头,也能应付一二。
唯有笔墨,必须自己准备。
伙计连忙说道:“那那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本店就是专营笔墨纸砚的,我们这有徽州青墨、松溪玄光墨、还有上好的金丝琅阙墨,至于笔,更是数不胜数了,有紫檀狼毫的、还有青玉马尾的,不知道娘子想要什么样的?”
伙计一边说,就一边从柜台里面搬出了好几样东西,叫玉姣来看。
玉姣指着那松溪玄光墨问了一句:“这个怎么卖?”
伙计笑着伸出一只手:“不贵,只要这个数。”
玉姣微微一愣:“五……五两银子?”
可是她全身上下,便只有五两多银子,这也太贵了。
“你娘子说笑了,这么一块,要五十两银子。”伙计只当玉姣是在开玩笑。
玉姣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那笔,这次却不敢问价了,而是直接道:“我这只有五两银子,你瞧瞧,能不能给我选一套笔墨?”
伙计意外地看了玉姣一眼。
“娘子想用五两银子,在店里买笔、还有墨?”伙计格外诧异。
玉姣有些窘迫。
这若是一般人来这样说话,伙计肯定恼了,可见玉姣那窘迫不安的样子,伙计倒是狠不下心来,反而耐心开口:“你等我仔细找一找。“
说着伙计就蹲下身子,去柜台最底下的角落里面翻找起来。
便是此时。
玉姣察觉到,店内的几个人,目光都往外看去,还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沈寒时,是沈寒时!”有人呼喊了一声。
接着店内两个正在挑文房四宝的书生,便往外跑去。
玉姣听了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可是到底在哪里听过,她倒是不记得了。
店门是开着的,此时的玉姣,往门外一看,便瞧见有一个灰衣书生,乘着一匹枣红色马儿,路过此处,离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但瞧着那气度,却是异常出尘的。
伙计抬起头来,见玉姣往外看去,便开口道:“是沈状元在游街!”
“状元?”玉姣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啊,陛下朱批的状元!娘子若是喜欢热闹,一会儿可以去凑上一凑。”伙计笑着说道。
说着伙计就把两块碎墨,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这墨虽然是破的,可也是一等一的好墨,还有这笔……笔杆子虽然破了,但不影响使用,最主要的是这笔刷,也是狼毫的。”
“娘子若是喜欢,这些东西五两银子拿去便是!”伙计继续道。
玉姣看了一眼,那墨虽然碎了,可是仔细看,有隐隐珠光,想来是加了珍珠粉的缘故,着实是好东西。
虽然说玉姣不想送薛琅破的东西,但……他们姐弟之间,其实并不太讲究形势,主要是得实用。
这样想着,玉姣就痛快地说道:“给我包起来吧。”
说着玉姣眉眼弯弯:“多谢小哥!”
玉姣这么一笑,刚才那伙计便晃了晃神,咧着嘴便把东西递给了玉姣。
等着玉姣走了,伙计还在这傻笑。
掌柜的看到这一幕,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了一句:“魂儿是不是都让人家勾走了!”
伙计回过神来,讪笑了一下:“掌柜。”
“我那墨虽然碎了,可也不是不能重新融了再做成墨,你竟五两银子就卖了!”掌柜咬着后牙根。
伙计嘿嘿一笑:“掌柜,不是您说的,让我好好招待贵客吗?我还当掌柜认识这位贵客呢!”
“而且她虽然没出多少银子,可瞧着那气度,可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我这是为掌柜你好!若是得罪了这样的小娘子,可有的是麻烦!”伙计振振有词。
掌柜哑口无言。
玉姣抱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游街的状元郎已经走了。
她也的确没什么兴趣去凑热闹,就上马车,准备去太学附近找薛琅。
萧宁远此时,就在对面的二楼上饮茶,自然也瞧见了玉姣。
见萧宁远往外看去,藏冬也瞥了一眼:“哎?玉小娘不是说要上寺里面上香吗?怎么在这呢?”
说完这话,藏冬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去观察萧宁远的神色。
萧宁远瞥了藏冬一眼。
不用多说,藏冬便跳了下去,去青墨轩打听了一番。
没多大一会儿,藏冬就回来了,如实禀告:“玉小娘去青墨轩买了一些碎墨、还有一只破掉的笔。”
萧宁远皱眉:“碎墨?破笔?”
藏冬点头:“听伙计的意思是,玉小娘想买笔墨,但手头好像不是很宽裕,所以才买了这些东西。”
萧宁远若有所思,接着便看了藏冬一眼:“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