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有些茫然地看向玉姣,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倒是玉姣,看向孙娘子,窘迫地问了一句:“孙娘子,能否劳烦你……保守一下这个秘密?”
孙娘子抬起头来,看向玉姣。
玉姣继续道:“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家夫人一切正常,多些时日必定有孕。”
孙娘子旁边站着的女药童,闻言笑道:“这位姑娘,你多虑了,你有所不知,凡是在我家娘子这诊病拿药的,我们娘子都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大家的隐私。”
玉姣听到这长松了一口气。
她还就怕薛玉容派人来打探。
如果真能和这药童说的一样,那便太好了!
不过玉姣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会儿又道:“我家夫人如今处境艰难,若是给人知道,她和主君尚未圆房……以后怕是更艰难,多谢孙娘子为我们保守秘密。”
孙娘子将目光落在春枝的身上,冷嗤了一声:“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分明就是男人不行,不只要保全当男人的体面,还要怪责到女子的身上!”
“你们且放心,若真有人来探查此事,我不会泄露半句。”孙娘子说到这,语气颇为认真。
玉姣闻言,就随手掏出了一块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如今是贵妾了,虽然没太多钱,但也宽裕了不少,看诊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孙娘子瞥了一眼,开口道:“你家娘子既然没什么病,这诊钱就罢了。”
玉姣闻言微微一愣,认真地看了孙娘子一眼。
这孙娘子虽然瞧着风姿流转,徐娘半老,妖娆勾人,但实际上……行事却颇为正派。
玉姣想了想便开口说道:“这钱请娘子务必收着,若是有什么家贫抓不起药的小娘子,就用这钱,给她们抓药吧!”
这次轮到孙娘子意外了。
孙娘子将目光落在玉姣身上,见眼前女子虽然身着黑色斗篷,但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清澈昳丽,宽大的斗篷也遮不住她那玲珑的身段,到比坐下来看诊那个,风姿绰约。
孙娘子在这巷子里面给女子看诊。
不管是贩夫走卒家的女子,还是高门大户的丫鬟,乃至妾室、夫人,她都见了不少。
且,她从前也在风月场上逢迎过。
自然是见多识广,此时稍微一想,便窥得几分真相。
她的唇角微微一扬,开口道:“小娘子能有如此善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到这,孙娘子继续道:“娘子不如也坐下来,我给你诊上一二?”
玉姣听孙娘子,最开始喊自己娘子,心中就隐隐觉得,孙娘子怕是猜到了什么。
她的手段,在这位见多识广的大姐姐面前,似乎有些拙劣。
不过看孙娘子这样子,似乎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玉姣当下就道:“谢过娘子好意了,不过我的身体自己有数,便不劳烦娘子了。”
孙娘子也不强迫,而是笑着说道:“环儿,送客吧。”
药童环儿送玉姣和春枝往外走去。
玉姣看着环儿,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一位姑娘出去,那位姑娘也是来看不孕的吗?”
环儿疑惑地看了一眼玉姣:“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等玉姣说什么,环儿又道:“姑娘不必试探,我们这的规矩,刚才也说给你听了,不管是什么人来打听,都是无可奉告的。”
玉姣暗道,这环儿怕是觉得,自己问起这件事,是因为不放心,怕自己的事情被说出去,所以故意试探。
其实她是真的想打听一下染霜来这做什么。
白侧夫人如今在慈音庵静修,染霜这个白侧夫人的贴身丫鬟,不在慈音庵照顾白侧夫人,跑来孙娘子这做什么?
是给自己看诊?
玉姣觉得,不太像。
这些丫鬟们,若非得了什么大病,怎么可能特意舍了自己的主子,从城外跑到城内,来找孙娘子看诊?
而且看染霜那行走如风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毛病的样子。
难不成……是白侧夫人来拿药?
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从前白侧夫人就是一个药罐子,吃药也不是稀罕事儿。
就是……她若是真病了严重了,怎么不回府,非得在那慈音庵吃苦?
玉姣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左右白侧夫人这个人,在伯爵府之中,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她虽然有宫里的背景,可在府上一直与世无争的,和那孟侧夫人的嚣张跋扈外露,完全不同。
玉姣和春枝两个人,出了永安巷,倒也没着急回伯爵府。
这永安巷离着太学不远。
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薛玉容让她出来,她回府之前,在外面用一顿饭,也不过分吧?
于是玉姣便和车夫说了一声,自作主张地,去了离太学不远的一处酒楼。
她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后,便对着春枝吩咐:“春枝,你去太学门口等一等,等他们下学的时候,将薛琅喊来。”
春枝看了玉姣一眼,眼神之中有些许担心:“小娘……”
早知道将秋蘅也带出来好了。
玉姣微微一笑:“这是太学附近,我又是忠勇伯爵府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想来是那日,被人骚扰的事情,让春枝心有余悸。
而且,她从前在乡野的时候,也不是从来不出门的。
总不能因为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一直不出门吧?
说到这,玉姣又道:“况且,我们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谁能看出来我什么模样呀?”
春枝闻言看了一眼玉姣的装束,这才安心下来:“那小娘,你在这等着,我速去速回!”
玉姣微微颔首。
她和薛琅感情很好,自她到了伯爵府后,他们姐弟两个人见面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
虽然说姐弟两个人昨日才见过。
但是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