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走起路的时候,并不从容。
萧宁远虽然没在这,但……藏冬还在这呢,所以她还是得继续当一当半盲的人。
爬上山顶,便出现一处高台,高台之上,便是慈音庵了。
玉姣抬头看去。
慈音庵的两侧,栽种了两棵巨大的银杏树。
正是秋末。
银杏树的那金灿灿,如同小扇子一样的叶子,已经掉落过半……掉落的叶子,并无人洒扫,铺满了通往慈音庵的台阶。
春枝扶着玉姣踏上台阶,秋蘅则是去扣门。
不多时,就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僧衣的女修者。
藏冬便开口说道:“静若师太,我们是忠勇伯爵府的,早些时候,已经派人来知会过庵中了。”
静若师太将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眼神古井无波。
接着便道:“进来吧。”
藏冬见状便看着玉姣说道:“玉小娘,这庵堂我不便进入,你便进去吧,山下有咱们府上的马车候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差人下山通传府上。”
藏冬点了点头,开口道:“辛苦藏冬小哥了。”
藏冬很是恭谨:“属下告退。”
藏冬走了后,玉姣就领着两个丫鬟往里面走去。
这慈音庵的里面,却比外面整洁不少,看着虽然古拙,但像是才翻新没多久的样子,瞧着也没多萧瑟破败。
静若师太走了两步,便开口道:“玉居士,你们府上的白居士,就住在前面的院子里面,你且自行前往吧。”
忠勇伯爵府的人,来这不是受罚的,是自行静修的。
伯爵府又提前派人来知会过,白侧夫人也没有意见,于是静若师太就将两个人安置在一个院子里面。
玉姣双手合十:“多谢师太。”
玉姣缓步往一旁的院子的里面走去。
这才进院子,便瞧见染霜往外走来。
“见过玉小娘。”染霜看到玉姣并不意外,反而很是客气地行礼。
玉姣悄悄地打量了染霜一眼,她那日在孙娘子那见到的,就是一个人,她果真没有看错。
玉姣正愣神,就听到染霜道:“我家侧夫人,正派我去迎玉小娘呢,没想到玉小娘竟自己过来了,还请玉小娘不要见怪。”
玉姣连忙道:“染霜姑娘客气了。”
说到这,玉姣就看着染霜道:“可否带我去拜见白侧夫人?”
白侧夫人先来此处静修,如今她来了,身为一个妾室,当然得去拜见这位侧夫人。
染霜领着玉姣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先对里面说了一句:“侧夫人,玉小娘到了。”
里面就传来了一道清浅的声音:“请。”
玉姣往屋子里面走去,就看到白侧夫人正靠在软枕上,此处是修行之所,所用的床都是最简单的木床加上棕条编织的床板。
白侧夫人为了住的舒服一些,就在上面垫了厚厚的褥子,还在床头放了软枕。
她的脸色,和从前一样苍白虚弱。
许是怕冷,身上穿了厚厚的衣服。
也亏得白侧夫人身形纤细,若是旁人穿上这么厚的衣服,瞧着定会十分臃肿。
玉姣注意到,白侧夫人的屋子里面,还放着一个痰盂。
她心中暗道,难道白侧夫人在山上静修的时候,害了病吗?既然身体不舒服,她为何不回府?
不过她转念就想到,白侧夫人本就身体羸弱,在府上也是总病着的。
“妾见过白侧夫人。”玉姣说着躬身行礼。
白侧夫人连忙虚扶了一下,染霜瞧见了,就顺着白侧夫人的意思,将玉姣扶住。
“玉姣妹妹不必如此多礼,你我二人同在伯爵府伺候主君,我比你先入府又年长了一些,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便喊我一声白姐姐吧!”白侧妃含笑道。
玉姣从善如流:“那妹妹就见过白姐姐。”
她自从入了这伯爵府的后宅,白侧夫人还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客气的。
白侧夫人的面容虚弱且倦怠,但面对玉姣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我的身体不太爽利,是以没能亲自出去迎你,还请妹妹不要介怀。”
玉姣连忙说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玉姣应该先来拜访姐姐才对。”
白侧夫人看向玉姣,见玉姣眼睛红肿,有些同情地开口:“玉姣妹妹既然来了这慈音庵,便同我一起在这静心修行吧。”
“此处虽然苦寒了一些,比不得府上富贵,但……贵在清静,没有烦心之事。”白侧夫人含笑道。
此时的白侧夫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微微变化了一下,瞧着很是不适。
染霜往玉姣的身上看了一眼,见玉姣红肿着一双眼睛,双眼无神地往前看来,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白侧夫人的不适一样。
染霜便做主开口道:“玉小娘,我家夫人这几日害了风寒,身体不适,玉小娘就先请回吧。”
玉姣微微点头:“那白姐姐,我就先告退了。”
玉姣瞧见,白侧夫人此时已经弯腰冲着那痰盂,无声地干呕了起来。
玉姣面不改色,继续道:“请白姐姐一定注意身体,早日好起来。”
白侧夫人吐完,整个人似乎舒坦不少。
她抬头看向玉姣,眉头微微皱起。
可玉姣却仿若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转身往回走去。
走到门槛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春枝刚才就站在门口,并未进来,瞧见玉姣这般,连忙扶住了玉姣:“小娘,小心。”
白侧夫人将目光收回。
这院子还挺大的,玉姣的住处,离着白侧夫人的住处不算近,反而离着这处院子的后门近一些。
这间屋子在院子里面,本就处于角落,屋外还有一棵不小的罗汉松,到显得采光更不好了。
不过玉姣也乐意这样。
若是真让她真住在白侧夫人的隔壁,她还不自在呢!
秋蘅此时正在收拾屋子里面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