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到琴瑟院的时候,薛玉容也已经穿好衣服了,一身正红色绣了金丝牡丹的衣服,显得她格外的雍容大气。
在这后宅之中。
也只有正妻可以穿这样大红的衣服。
她穿红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今日穿红,倒像是某种宣誓,宣誓她身为正妻的身份。
玉姣对着薛玉容行礼:“姐姐。”
薛玉容很是厌恶玉姣的这一声姐姐,玉姣不喜欢演姐妹情深的戏,薛玉容就更不喜欢了。
“客人们快来了,请姐姐随我去迎客吧。”玉姣微笑道。
要出去迎客了,但薛玉容脚底生根,并不想动。
薛玉容的脸上老大的不乐意。
她如今还迎什么客?
谁不知道现在伯爵府的情况?她就是一个空壳子大夫人!府上一共三个侧夫人,孟侧夫人虽然搬出去了,但是这侧夫人的名头可没降下去。
主君对她有恩义。
至于另外一个白侧夫人有孩子。
眼前这个薛玉姣,有主君的宠爱。
唯有她,什么都没用。
她凭什么还顾着伯爵府的体面?
玉姣好似看穿了薛玉容的想法,她开口道:“就算姐姐不考虑伯爵府的体面,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体面。”
薛玉容心中还是老大的不愿意。
但被玉姣这么一说,她也明白过来一个道理。
她今日还是得去这冬日宴,谁让她是伯爵府的大夫人?若她不去,到时候难看的不是薛玉姣,而是她自己。
别人肯定会觉得,她这个大夫人彻底不中用了,冬日宴伯爵府都不许她参加了。
薛玉容在脸上端起温和的笑容,先一步往外走去。
冬日宴就设在伯爵府会客用的花厅里面。
这花厅虽然不如暖阁暖和,可此处有帷幔遮挡冷气,玉姣又让人生了好些炭盆,倒也不冷。
冬日宴,便先是在外面赏冬景和饮茶。
等着用膳的时候,自然会到花厅后方的暖阁里。
玉姣来到花厅里面检查了一下,见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便和薛玉容一起,往伯爵府的门口去了。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过来。
外面的门房大声通传:“工部侍郎府李夫人到!李府二公子三姑娘到!”
薛玉容每瞧见一个客人,就客气地行礼:“李夫人,李公子,李小姐,里面请。”
“赵夫人,赵公子里面请……”
玉姣也跟在薛玉容的身后行礼,迎了好些客人后。
一辆异常豪华的马车,在伯爵府门口停了下来,玉姣见过马车里面豪华的,但还是第一次见谁的马车,从外面看去,就能如此豪华。
那马车的帘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的,仔细一看,帘子竟是用孔雀羽缝制的。
马车的四角,还垂了四个拳头大小的金铃,风微微一吹,就是叮叮当当的金石相撞的响声。
马车里面的人下来了。
是一个一身红红绿绿的公子……很眼熟。
让玉姣的唇角也忍不住地微微扯了一下,她就知道!这种花里胡哨的马车,肯定是徐昭的!
徐昭旁边的小厮去门口给门房通传,门房就扬声喊道。
“镇国公府世子徐昭到!”
玉姣心下疑惑。
她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自己昨日,没请徐昭吧?
这倒不是玉姣嫌弃徐昭,特意把徐昭的名字抹去了,也不是萧婉看不上徐昭,没把徐昭的名字勾选上。
而是……不管是萧宁远还是萧老夫人给的名册上,都没有徐昭这个名字。
徐昭怎么不请自来了?
薛玉容瞧见徐昭,便带着玉姣过去相迎。
徐昭瞧见玉姣的那一瞬间,脸上顿时带起了灿烂的笑容。
但他多少还有点理智,知道玉姣已为人妇,他若是表现得太明显很不合适……当然,主要原因也是,他害怕自己被萧宁远揍。
萧宁远那个人瞧着温和,可实际上就是一个煞神。
他呢,也就是欣赏欣赏玉姣的美貌,倒也没必要在人前闹出来惹麻烦。
瞧,他这个人多么会为他的姣姣着想?
徐昭自我陶醉了一番后,便眼神飘忽地往伯爵府里面看去,然后理也不理薛玉容地往里面走。
徐昭刚进去没多大一会儿。
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便往这边走来。
“太傅府,沈夫人沈小姐到!”
太傅府……还姓沈。
想也知道,是谁家了。
玉姣忍不住地抬眸看去,便瞧见了那个模样温和,年岁比柳氏大上不少的妇人,以及妇人旁边的那个圆脸姑娘。
薛玉容走上前去,做主把人往里面迎。
倒是沈母瞧见玉姣的时候,微微一愣,似有些疑惑。
玉姣察觉到沈母看自己,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曾经要结亲的人家,她虽然没见过,但这沈母,应该见过自己吧?总不至于见都没见过自己,便为沈寒时定下亲事吧?
薛玉容见沈母一直看玉姣,好奇地问了一句:“沈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沈母笑着说道:“那倒没有,就是这位夫人……瞧着模样出众,人也灵秀,不知道怎么称呼?”
薛玉容笑了笑说道:“这是伯爵府的侧夫人,也是我娘家的庶妹,薛玉姣。”
听到薛玉姣这个名字。
沈母微微一愣,连带着沈葭都忍不住地看了玉姣一眼。
沈葭抿了抿唇,又把目光挪开。
心中忍不住地想着,竟是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
怪不得当初,不肯嫁给兄长,执意去做妾呢,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
玉姣听薛玉容说起自己的名字,便知道不管沈母见没见过自己,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谁了。
该来的也躲不掉。
请沈家人来的时候,玉姣就做好